他忍着脾气看着外面,突然听见身边的女人呼吸加粗。
他诧异转头,这人眼眶通红,呼吸不畅,眼泪吧嗒吧嗒掉落不停。
怎么还哭上了?
他下意识说了句:哭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窗外的雨雾连着天,整个世界混沌一片。
苏涵涵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
是对上一世糊涂岁月的惋惜,还是心疼那个莽撞的自己?
抑或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老天都流泪的日子,就单纯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她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贺熙城的眉梢随着那哭声,狠狠地抽了一下。
贺玉清哪里找来的这个疯女人?
正不耐烦,忽然贺玉清的嘱咐响在耳边。
哥,你一定把她送回家,这姑娘心气高脾气大,可别半路出什么事。
她跟我谈了三年,等了我两年,最好的五年都留给了我,是我对不起她。
他看了她一眼。
当面说话有条有理面带微笑,背后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也是个心里能搁住事的。
贺玉清还担心她会寻短见,看来堂弟并不了解这个姑娘。
转头看着外面朦胧的景象,他懒懒靠向椅背休息,让她哭够。
过了一会,这人哭累了,一脸狼藉。
这要是男的,他早一脚踹下车让哭够了再上来,但偏偏她是女的。
那纤细的脖颈他一手就能折断。
他递了块毛巾过去。
苏涵涵睁开哭肿的眼看他一下,伸手接了,将糊了一脸的的眼泪鼻涕擦干净。
她终于平静,却眼睛红肿,鼻尖通红,给人可怜兮兮的错觉。
贺熙城以为自己一句话把人吼哭,心里难得有了点罪恶感。
他坐直身子,想着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其实有些事,你要换个角度去看,也未必不是好事。中国有个典故,叫塞翁失马,塞翁,你知道的吧?
苏涵涵没想到这人会跟自己说话,貌似还是在开解她。她睁大一双刚被水洗过的明眸,愣愣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他以为她是因为贺玉清哭的吗?
你以为我会想不开吗?她瓮声翁气地问。
他看着那双红肿的眼睛,点点头,没有就好。
苏涵涵哭过了,那阵难过劲儿也过去了。
心里一股气上涌,苏涵涵干脆利落抹干净眼泪,挺直脊背坐着。
贺熙城看旁边这人冷静下来,他放缓语气问:现在,回去?
嗯。
苏涵涵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