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玄低头皱眉，未语。

鹤融观其项背英姿飒爽，气勇不输花木兰，叹吟:“峥嵘女郎代戍边，铁甲卧起二十年。不知谁作古乐府，至今流传木兰篇……七皇妹巾帼之气可叹矣！……”

建章殿清风拂过。

融又道:“只是，我尤记她儿时也曾是‘纤纤细作步，口如含朱砂’的娇女子，且常随三皇兄左右伴读，为何如今……”

鹤玄打断他:“儿时莫懂世事不提也罢，现在全是各有主意，亲疏远近算得仔细……”

鹤玄语落无奈之音，鹤融也不再多言。

良晌，鹤玄道:“今日可是老八的寿辰？”

鹤融抬眼，略显惊色:“是，晚膳后我去栖祤阁看看他，三皇兄可愿一同前往？”

鹤玄清眸暗下:“不了，今日也是你二人母妃祭日，不耽误你们叙旧。”

朗月当空，戌时刚过。

鹤懿着一身夜行衣，偷偷潜到栖祤阁，见外室有烛火，便悄悄贴身窗前，观察动静。芷萱曾言，要查老九，必先查老八，虽然今晚多数是无功而返，但是芷萱的话，懿一向从之。

少时，五皇子鹤融从内而出，鹤懿纵身蹿到走廊橑檐抱头枋上。待鹤融与随从走远，张基走出，张望一阵，向七公主使个眼色。遂二人入。

鹤岱松正捧着一篮子寿桃，席地而坐食得甚有滋味。殿内此时只有张基一人侍奉，鹤懿上前，把备好的一包蜜饯舀出，举其眼前:“八弟，看此是何物？”

鹤岱松嘿嘿一乐:“甜如蜜。”

“对了！那，我是何人？”

“……你是……嘶，你是乳娘。”

“对了，告诉乳娘，禹儿最喜欢何人？”鹤懿按照芷萱的叮嘱继续询问。

“禹儿最喜欢……最喜欢……”鹤岱松伸出一手，五指张开。

“五哥哥？”

“嗯！”

“那最讨厌谁？”

鹤岱松似是犹豫了一番，伸出的五个手指缓缓收回两根。

鹤懿正在惊讶时，在外把风的张基大声嗽嗓两下，鹤懿知有人来，忙躲到内室一箱柜中。

来人动静很轻，命张基退下，鹤懿从声音马上知晓此人乃三皇子鹤玄鹤岱尘。

鹤玄从一食盒里端出几个碟碗，一边说道:“如意糕、四甜蜜饯、栗粉肉、鲍鱼盏，尽数是你所爱。” 忽而注意到鹤禹手中的蜜饯桂圆，思索一刻，缓道:“想必这宫内，除了你室兄鹤融，也无人再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