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泣不是个软弱的性子,却也不善于害人,下不了那么狠的心,要说这次花泣为何会变得如此手辣无情,这都是因为水心。
前些时日从庄暮因嘴里得知,是吴氏的丫鬟传出诋毁水心名节的事,花泣瞬间就联想到了珠宝玉铺里和吴氏抢羊脂白玉那事,以自己对水心的了解,吴氏丫鬟说的必然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就必须让她说出真话来,自己这么明明白白的去找那个丫鬟质问,自然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花泣让水灵去找杜鉴,物色了一个长相算过得去的家丁,有意无意的接近吴氏的那个丫鬟,竟然没几日就搭上了,果然从丫鬟口中套出自己意外的真相,吴氏找的人把水心骗去叶闰卿的车架前,然后“正好”让臻氏给逮了个“现成”,结果就断送了水心的一条命,吴氏今日敢对桃源阁的丫鬟动手,他日就敢对花泣下手,花泣想明白了这一切,恨的牙齿咬碎,就因为一块玉,就为了出一口气,把好端端的一个人给杀了,这种人留在世上,指不定还要祸害多少人,原本水心出事后,还日夜盼着叶青林回来给自己主持公道,如今叶青林心里没有了自己,就不能再指望了,斟酌了许久,既然查到了真凶,没人给自己主持公道,那就自己来替天行道,也好还水心一个公道,之后半夜“纳凉”的吴氏就成了落水鬼。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从那一刻开始,花泣领悟到了人生的另一个道理,好像脱了胎换了骨,那些心所依赖已成旧忆,心慈手软亦作浮云,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叶青林庇护着才能存活下去的花吟儿,就从这一刻开始,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人敬一尺她敬一丈,以后谁胆敢犯她一寸,谁就没有机会喊娘。
吴氏是郡守府吴通判的小女,通判这个官,说大不大,但极有实权,这是一个特殊的官职,按理,郡守应在通判之上,但论职权,通判可与郡守共同理政,郡守所发公文须经通判签议连书方许发下,凡兵民、钱粮、户籍、赋役、狱讼听断之事,郡守必须与通判签书施行,是以,官场认为通判实际就是皇帝的耳目,地方首脑官员的功过职事修废,都从通判那里直达天听,别看其官小,把通判称为监郡都不为过。
若在往常,就吴通判这等官职,宣阳候叶闰卿根本不放在眼里,死了个人,娘家找上门来也是理所当然,随便花点银子就打发掉,可自从子俞科考三元未及,世袭梦灭,再不敢小瞧吴通判这等小芝麻官,若真是找上门来闹腾,就如今躺在病榻上半死不活的叶闰卿,怕是难以招架,一个不慎气死了那就大事不妙。
吴氏的娘家人果然登门了,来的的是吴通判的夫人,吴氏的生母,从侯府大门一路哭唱着进了内宅,并没有如泼妇那般,破口大骂耍赖撒泼地上打滚之类的讹上侯府,侯府没能袭爵的事她自然是无从知晓,好歹叶闰卿如今还是宣阳候,只要不死,就不会有人知道,何况子俞还是殿前金榜探花,故意来闹事大约也是不敢,只能派个妇人来哭一番,表表凄惨,装装悲凉,日后好叫宣阳候能给吴家多些关照,谁让当初是她吴家女儿要死要活的倒贴着要进府的呢?!
第三十七章 找到初见那时的美好
宣阳侯府的侯爷叶闰卿估计快要死了,整个侯府从上到下都这么认为,因为他已经躺在病榻整整躺了一个月,也不见有好转的迹象。
子俞接到了圣旨,封川口县令,拿到官文和官印,果然如叶闰卿所言,甚至更甚,连下县都不是,川口县是不足两万石的下下县,官从七品,命即日就任,子俞未带内眷,只身赴任。
不知道是不是花泣太敏感,子俞一走,叶青林就回来了,或许只是凑巧。
回来了却不来看儿子也不来看她,花泣心一阵阵冰凉,她不明白叶青林为什么就突然对她这么冷淡起来,好像自己也没有哪件事情做错了,既然没有做错,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憋屈?要合要离的总也得见面把话说清楚,总这么躲着冷战是几个意思?
水灵回来说叶青林不在庄暮因的院子里,还把前院中院也给找了一下,也是不见人,花泣凝神思来想去,一拍桌子,起身就出门,她知道叶青林在哪里了。
果然,叶青林没有去庄暮因的院子里,也没有来桃源阁,大约是还在介意那晚看见子俞和花泣月下清谈,总之,那个极为宠爱花泣的叶青林,又退化到了北街小院书房里喝闷酒的叶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