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只是掐了一下,就死掉了,应该没有伤痕吧。”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哥哥转身回到房间里去。自己则在原地久久看着那辆车子。房间里哥哥小声喊着自己,“正融……你过来一下吧。”
“怎么了?”
“你的衣服……”自己的衣服上,时不时送来臭味。还有一半全是泥,不仅如此,自己头发,帽子,还有指贯,无一幸免。
“怎么办呢?这要全部扔掉,也太可惜了。”藤大纳言犹自喃喃着。
“必须全部扔掉。”哥哥仍是那种生了病的语气,十分小心翼翼,“叔叔的家仆带了几个?”
“全部都跑掉啦!”
哥哥的脸一下变得惨白,“给人看见了么?”
“没有呢,就来了一个,我们去了右京,结果那个因为胆小,途中就跑掉了。”
“噢,噢……”哥哥舔了舔嘴唇,“先把衣服换了,不要给人看见,过一会儿,就把车子跟叔叔送回去。”
“什么啊?”是哥哥说了胡话,还是自己没有听清?
“送回去吧,送到原来的那个地方。就当做没有这回事。”哥哥的声音像热水倒进杯子,他哭了吗?自己偷偷地去看,仍旧是淡淡的悲伤挂着,“剩下的事情,我来办吧。”
“不把我送走吗?把我送到检非违使那里,然后给上皇说这件事,我全部都告诉您了,还有叔叔那个跟我一起来的仆人,就是那个清原的近卫舍人。”
哥哥把头垂得很低,像瓠瓜一样,在那纤细的脖颈上摇摇欲坠,自己说这种话,只会徒增哥哥的伤心。见到哥哥这幅样子,自己突然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眼眶痒痒的,热泪在里面徘徊打滚,随时都会掉下来。藤大纳言连忙别过头去,用手赶紧擦了擦脸。
哥哥站起身来,不一会儿就给自己拿来衣服。这长夜仿佛也在宽容自己,久久不愿迎来黎明。哥哥为自己撑着伞,自己将牛牵出门外。从小野宫到右京的六角堂,哥哥一言不发地陪着自己。
再回到家中,还是什么也没说。自己却忍不住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