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问题就在于,本身阿尔贝特也觉得自己是个不幸的人。
“你是个不幸的小孩。”谢维终于愿意承认了。因为这样,那么他就是个比不幸的小孩更加不幸的孩子。他才是那个真正不幸的人。
“你承认了?”
“没错。”
“那么这一次,我赢了你。”
“不,你从来没赢过!”
但我心里很清楚,其实在拉小提琴的天赋上,我已经输给了你。
“但你刚刚承认了!”
“我承认的是你是个……是个很惨的小孩,但我比你更惨,这也是你说的。”
“放屁!我从来没说过!”
谢维突然一点儿也不想把他的卡萨尔斯骑士介绍给阿尔贝特认识。
“是你的表情告诉我的。”
“你总是在说奇奇怪怪的话。”
谢维为他的愚蠢叹息,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们只能成为对手,无法成为朋友吧。无论是哪方面的对手。
“这不就是个玩具小人吗?”
“才不是!他是卡萨尔斯。”谢维厌烦他的不浪漫,就和他的父亲一样。
卡萨尔斯骑士,那是他的朋友,陪他度过了他的童年,在往后余生中也将陪伴他度过漫长岁月。有个大提琴手也叫卡萨尔斯。
“他是你的朋友?”卡萨尔斯问。
“见鬼!我是不可能和这种家伙成为朋友的。”
“那好吧。”
现在,谢维走在街上,想起这些破旧的往事,仍旧很怀念。但他本不该认识阿尔贝特的。
比起巴克豪斯·科奥瑟,谢维更喜欢德特里希·舍夫尔。那是他的德语老师,尽管两者都是德国人。
谢维无法去比较,科奥瑟和舍夫尔,究竟谁才是更传统的德国人,因为在他那时的生活中,他只接触过他们两个德国人。或许是科奥瑟,或许是舍夫尔,但他希望是舍夫尔。
和科奥瑟不一样,舍夫尔幽默风趣,并且喜欢与谢维聊天,他们什么都能聊。
“你喜欢什么运动吗?”
“什么也不喜欢。”
“足球也不?”
“我可以选择支持一支球队,但我自己不喜欢踢球。”谢维回答。
“还记得我上节课教的吗?”
谢维迟疑了一下,回答:“或许……吧。”
上一节课,他们在学数字的读法。
“Einer(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