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平日里你见我最少,为何不曾见你这般跟我置气?是不敢还是不愿意?”天帝失笑地看着她良久,期间他不时小心翼翼抚摸着她的小腹。
待得天帝离开,这边厢的天妃、天嫔也前来请安了。对于天帝昨夜留宿于“琉璃宫”,一众妃嫔脸上乃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一则天帝彻夜留在“琉璃宫”内而不再半夜溜去天嫔黛丝处,二则天嫔黛丝闻说独守空闺了一夜之长。如此两则已然让钧天后宫天闱一片止不住的热嘲冷讽,诚然这两个月来黛丝的“一枝独秀”已让众人越发不满,如今闻说昨夜之事自是个个乐得如花般娇艳。
凤栾曦看着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倩影逐一离开,深蹙的眉头不曾展开过,天嫔黛丝就如天帝所言那般一直与这些龙族格格不入。权当她是云烟么?可她乃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刚经历丧女之痛的黛丝背影乃是何其悲凉,而她这位多年不得宠的天后如今可是捡了旁人之漏?
“青鸾,你到黛丝天嫔宫中传话,说本天后欣赏其字迹清秀,烦请她抄写《法华经》,你每日送些金宣纸过去吧。”她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护甲,四百年前元安阳便是这般过度沉溺于丧女之痛中才与勾陈帝君生分的,黛丝天嫔已失了一个孩儿,不能再失去一个夫君了。
“天后娘娘,天帝不是说了许你把天嫔当作云烟么?你怎还去招惹她。”青鸾百思不得其解,天嫔入宫霸占了天帝两个月之久,落得这般落寞难道不是她自身之错么?
“去吧,从本天后的书架中取《法华经》于她,让她好生抄写好再送过来。”凤栾曦抬手打断青鸾的嘟囔,“在天帝眼中,她才是他的正妻,你无需跟她计较什么,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儿便是。加之,钧天近来折了一位公主、殁了一位天妃,血腥太重了。”
“是,早知如此,当年天后娘娘便随褚晓神君私奔得了。”青鸾的这一声嘀咕很快换了凤栾曦颇为不悦的睥睨,她随即低着头不敢再造次。
“你若再胡说八道,诚然我有心护你也无能为力。”凤栾曦不甚客气地怒叱青鸾,都已是个八万岁的神女,却终日这般不着边际。那日一声“小姐”已换来天帝的愤斥,如今这“私奔”二字若传入天帝之耳,不知她可是有命留在钧天。
青鸾自觉失言只好急急取来《法华经》往天嫔黛丝处走去,凤栾曦揉着太阳穴没好气地摇头。天帝昨夜留宿于此,诚然这群天妃、天嫔乃是不敢多言,因着她与天帝本就缘分甚浅,纵然她如今身怀六甲,这些天妃、天嫔也只会道是天帝怜悯罢了。
报恩、怜悯,诚然不过是自我安抚的谦辞,只是如此这般也未尝不是好事,因着不曾动心是以不会觉得被人夺取所爱的痛苦,谁又能保证当初嫁予褚晓神君不会是这般光景?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她自问没这个肚量能看着所爱之人抱着旁人。
由始至终她皆是觉得天龙族过于滥情,不似凤族那般忠诚贞烈,若能重新选择她怎也不会再觅一头天龙当夫婿。还好天帝非勾陈帝君那般,是个执念极重的神君,她自问没有元安阳那种极为豁达的性子,能与那些莺莺燕燕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