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进去昭凤宫,皇后面若冰霜地坐在那儿,见到南宫嘉进来,随手拿起手边的描金茶盏,狠狠地掼了过去。
那茶盏太重,在空中抛出了一条弧线,在南宫嘉脚边落下。只听“咚”的一声,茶盏砸在厚重的毯子上,水花四溅,冒出一些白雾。
皇后自然不能消气,她冷哼一声,愤怒道:“南宫嘉,你到底是何居心?怕不是朱域派来的奸细吧!”
表面向朱黎投诚,实则伙同朱域一起设计他们。否则,她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朝堂上朱域的淡定自若和反击让皇后一阵胆寒,假若没有南宫嘉泄密,朱域不可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还使了一出计中计,害得朱黎失去了最大的臂膀。
朱黎唬得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母后,也许泄密者另有其人,朱域阴沉狡诈,恐怕早已得知我们的计划。”
☆、第 17 章
皇后怒极反笑,她细长的手指染着火红的丹蔻,指着南宫嘉:“此事你知我知她知,你我绝不会向外透露半分,倒是她,回了林将军府,谁知道她透露了没有!”
“母后!”朱黎当场跪下,急切地想再为身边的人辩解,却被旁边的一只柔软的手拉住袖口。
朱黎一怔,回首看去。南宫嘉无声地向他摇了摇头,利落地站起身子,说道:“皇后娘娘,奴婢与朱域隔着一条人命,这条人命不是旁人,是奴婢的生身母亲。”
她似乎有些悲凉,声音也带着哽咽:“有奴婢母亲这条人命在,奴婢有何理由倒戈睿王?因为对他的爱吗?娘娘现下看得出奴婢对他有一丝一毫的爱慕吗?”
皇后闻言微怔,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做理睬。
南宫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奴婢今生只愿救父亲与兄长出水火,奴婢不懂朝堂政治,也不愿参与其中,若有一天,睿王被扳倒,三皇子殿下成功去主东宫,愿将所有的罪责揽到奴婢身上。”
见皇后面露迟疑,她又继续开口:“三殿下是要入主东宫的,身上不可有任何污点,皇后娘娘日后要做太后,手中也不可沾染任何阴私,但是奴婢可以,奴婢愿意揽下所有罪责,只为换得亲人安宁。”
朱黎听罢,断然拒绝:“本王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让一介女流背负罪名,这也太过窝囊了些。”
最重要的是,一旦南宫嘉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她必定会成为史官笔下的罪人,日后会受百姓唾骂,性命也必定不保。他心中有南宫嘉,作为男人,也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可皇后却不这么想,见殿中的女子神色坦荡,她面色稍有缓和,又问道:“你真如此恨睿王?当初你执意要嫁入睿王府,一度在汴梁盛传。”
“当初真心错付,如今家族惨败,我还有何颜面再去痴恋?”南宫嘉神色淡淡的,好看的眉眼轻皱,似乎并不想提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