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一幕幕飞速掠过,压得她快要窒息。她像是一个快要溺毙的人,挣扎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切,都是她一人造成。她是罪人,是爹爹的罪人,母亲的罪人,兄长的罪人,更是南宫一族的罪人。
她用自己的痴狂与愚蠢,亲手将自己的亲人送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对不起,对不起……
南宫嘉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在梦中泪流满面,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走入绝途,看到自己的母亲在西北风沙中艰难前行,看到兄长受尽白眼与侮/辱却不敢反抗一声,他可是曾经一举夺冠的状元郎啊!
她拼命地想去追,可怎么都追不上,渐渐地,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只有她一个人留在那堵描金高墙内,呆呆地看着遥不可及的那条屋檐上的飞龙。
爹爹,娘亲,兄长……你们在哪儿……嘉儿要和你们一起走……
朱域看着池中的人儿眉头越皱越紧,身子也不自觉地开始下滑,他修长的手指一寸寸抓紧杯沿,终于在南宫嘉快要沉入水面前,起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咳咳咳……”南宫嘉手腕一痛,立马从梦中醒了过来,喉咙一阵痒腻,忍不住咳出声来。
朱域深沉冷淡的眉眼撞入眸中,她就像是见到鬼魅般甩开他的手,迅速往后退去,直到推到池壁退无可退,方才停下来,捂住小衣满脸戒备地看着朱域。
“怎么,害怕本王?”朱域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掩去心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你身上哪个地方是我没有看过的?”
“你无耻!”南宫嘉一双眸子气得泪意点点,“殿下既然厌弃我,何必管我的死活,这个孩子也绝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你大可以让我幽居下人院,相信过不了多久,我这样一个让你厌恶的人,会永远从世上消失。你与徐如意……”
“可本王若不想你消失呢?”朱域打断她的话,好看的狭长双目流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来。
眼前的女子曾经满心都是他,可现在她看向自己时,却只剩下戒备和仇恨,这让他心中莫名浮起一阵烦躁。
南宫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朱域心机深沉,只手遮天,他此生最痛恨的就是被迫与算计。可正是自己一厢情愿痴恋他数年,这才让太子窥得先机,逼着朱域求娶于她。
三年前定亲那日前,他与徐如意恐怕早已情根深种,却是自己横插一脚,生生阻断了他们鸳鸯成双的美好希冀。
朱域为了助朱璋入东宫,不可能拒绝这场一举两得的亲事,所以他只能让自己的心上人受屈,迟迟入不了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