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上了茶,仍不见皇后来,众人都不免闲散放松些。
冯婕妤望着离自己最近的一盆炭火,觉得脸都有些发烫,道:“还不将这炭盆搬远些,灼得本宫脸颊疼。”说完便骄矜的将外袄,绒袖都脱了。
一旁的奴才也只得将这炭搬得远些。
曹贵仪喝了口茶,听冯氏这般说,便环顾满殿,见大小有七八个炭盆。又奇怪道:“这都开春了,皇后宫中怎么还这般用炭?”
杨德妃衣饰高出冯曹二人一截,便是里外的珍珠宝石。她打趣道:“自从两位妹妹入宫,陛下就更不怎么来这慈元殿了。皇后该不畏寒吗。”说完便掩嘴笑了起来。
冯曹二人听闻也都笑出了声。
那冯婕妤又巴结道:“这内宫里谁不知,数德妃姐姐你最得宠啊。”
德妃更显的神气,道:“你们不知,陛下就跟本宫说过,说皇后啊,过于木讷,不通情趣……”
说完,人皆笑的更放肆了。
只德妃笑得身子倾歪,刹那抬头之时,已见郭皇后已被侍女扶上凤座,面色难断。
众妃皆有些错愕,便复了面容,给皇后行礼问安。
郭皇后未置可否,众人便只能不动声色的忍耐着。德妃便是第一个受不住,便要起身坐回。
皇后顿时便发了脾气,道:“本宫好歹还是皇后,如何再不得陛下喜爱,也由不得你们造次。搬弄口舌,乃七出之罪,你们难道不知吗?”
众人吓得跪下,冯婕妤更是后悔不及。
只听皇后又道:“藐视中宫,罪上加罪!”
冯婕妤连忙道:“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曹贵仪也附和,只德妃跪的板正,挺直了腰背,似有不服。
皇后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杨氏,道:“德妃,你还不认错?”
“臣妾并无冒犯皇后,只是姐妹间说的玩笑话罢了。”德妃道,发髻上缀的珍珠条子仍是在空中涤荡个不停。
皇后怒道:“便是平日里我过于纵着姐妹们了,才让尔等错不自知。抑或是有意搪塞本宫?”
此刻,冯曹二人压得更低了,只求快躲过去。
竟不料,德妃直接站了起来,道:“陛下还约了臣妾到后苑赏春,臣妾怕不能陪皇后在此闲话了。”说完便要走,却被舍人们拦住。
皇后更是不悦,也站了起来,道:“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芄兰,去取了本宫昨个剪窗花的裁剪来。”芄兰速去便回,众人倒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了。
哪知皇后命人将德妃押着,冯婕妤和曹贵仪也都退到了皇后身旁。
皇后拿了剪刀便开始到空中比划,与刑人无异。德妃有些慌乱,却仍是强装着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