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女子约四五十岁,款款走了下来,衣装是寻常女官的宫服,明显位阶不高,但气质不俗。
她自称贺夫人,又有井有条的给淑太妃请安。
杨太多妃问道:“这里都蓄着些何书?”
贺夫人肌容不姣,但目光神炯,回道:“此处惨书败简,入不得太妃娘娘法眼。不妨请娘娘听一听奴婢。”
淑太妃心中奇怪,任凭那贺氏说下去。
“奴婢原不在此处看守,自先帝登基就作为陈尚宫的左右手打理宫务。陈尚宫去世,人人都将我奉为新尚宫,可事与愿违,新尚宫却成了当今太后身边的红人。我与太妃您都是苦命人。”贺夫人说罢,用鬼魅一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杨氏。
淑太妃竟有些猝不及防的慌张,总觉得自己被她看穿了一样。
上行数步,对贺夫人上下打量说:“本宫不知道你什么来头,我与皇太后关系非常。如果你想挑拨离间,可算是打错了算盘。”
贺氏笑而不语。杨太妃一群离去,只剩贺夫人暗沉的脸游离在群书木架之中。
尚宫寝殿之中。
“什么!你确定没有看错?!”陆尚宫吓得发抖,紧紧按住案台才能坐稳保持身姿。一女史刚刚来报,说见贺夫人和淑太妃在藏书楼谈话许久。
陆羊子才起,望着大气舒适的尚宫之殿心中灰暗,自言自语:“如今大局已定,都过了这许多年了,她还想做什么呢。还是她不肯放过我?!”心中又是一阵害怕,连称病数日不理局中之事。
只是杨还芷那边越发频频的出入藏书楼。
这天,前朝事少,刘英突来兴致,午后顶着烈阳去冰室鉴冰,一阵惬意后回去,日头仍是老大。
想着往合欢殿附近回去,虽然远些可那最多参天梧桐,想来荫凉无比,便乘着轿撵往那边去了。可一路上不见宫人,更多有荒草,铺的砖石也有松动。
刘英见此情状,有些生气,想:便是我治下,这宫里就百物凋敝吗?!
安欢猜测其心意,道:“想是宫人们惫懒都躲着暑气呢。”
刘英道:“这离离高荒,板砖松动也是为避酷暑吗?”
便下轿,歇在合欢殿前的石亭之中。安欢也遣人传了合欢殿一众女官奴才过来,有尚侍一人,司仪两人,宫女六人,宦者八人。
尚侍率先说:“回禀太后,皇帝陛下年幼,未置嫔妃。这合欢殿太大,奴婢等人手太少照顾不来。”
刘英不知情况,安欢推究着说道:“太后,虽说这人手是有些不足,可合欢殿无人居住,他们只需勤勉打扫便是,难不成这石砖送动不报也是人少的缘由么?”
刘英想着自己少来后宫,一来便是如此情况,心中不快。尚侍又如此搪塞,更是大怒,觉得宫里养了些蛆虫。便将这些人尽数打发,一时挣扎吵闹之声愈发让刘英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