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仁寿殿中。
林鄙入内,甘棠便将一众奴仆带了下去。杨还芷本在浅眠,也闻得动静,见林鄙来了也有些惊色。
“你怎得此刻来了,你不该来。”杨还芷道。
林鄙这些日子总瞧见她没有悦色,心觉杨还芷尚对大行皇帝有情,更激起不满。
“我怎得来不得?”说完便要坐到竹席矮榻上来,杨妃忙推阻他。
还芷道:“前些天,听人说你使唤皇太后身边的小豫子给你递物件?”
林鄙更显轻佻,换了把椅子坐,道:“怎么?刘氏如今成了皇太后,都还喜欢跟你计较这些小事。”
还芷有些不满,道:“没有,是听甘棠她们说起。”接着又和缓了些道:“总之你日后本分些。”
林鄙不忿,道:“当今陛下是你一手抚养大!如今你却只能住这仁寿殿!连带着我也得仰人鼻息。”
听此,还芷甚惊的看着他,有些诛心道:“若我是皇太后,你难不成还想坐到那大庆垂拱之殿上去?”
林鄙自以为一心为杨还芷考虑,却反被她质问误解,气的拂袖而去,脚步紊乱不慎将木椅踢翻。
杨还芷起先没看他,听得响动,更以为是林鄙生了脾气。再看,人都出了殿阁。
便是这夜后,林鄙却也再不曾踏入仁寿殿半步。两人心中皆有惭愧,只都不肯先认个错,服个软。
几个月后,那林鄙常不司其职,开始不分昼夜的沉溺花间酒楼之所。
这天,宸太妃入宫问皇太后淑太妃安后。不到晌午,就郁闷地出宫回了宁王府。
进了府,见四处比之宫廷多有瑕疵不好,心中便又添了火气。只恨不得将门宅前的那两个巨石狮子都移走。
入房,花羚道:“太妃刚才给刘太后请安,本要求她接济,怎么又不开口了?”
从前,皇帝还未驾崩。在宫里,述律倪倚的日子虽然枯乏,却也不用忧心这些琐碎的家务事。
如今,随子开了府,朝廷只派发了宁王竞茂的俸禄。虽听着千百两的下来,却怎么都不经述律氏用。
府里的老嬷嬷只都悄悄的在背后骂她没得计算。
宸太妃喝了口茶,试探的道:“花羚,我是不是不该这样无节制的再三向太后讨要啊?似乎从没有这样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