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谣言说吴清不念旧恩的也随之烟消云散,吴老爷对自己之前宠爱有加的嫡女都这副姿态,那对庶女又会好到哪里去呢?
把吴家这个后患终于解决之后,江夜也放下心来,上回吴泉当街推搡小孩一事,他有所耳闻,便暗下打听。
果然吴泉和吴老爷早就有了嫌隙,他便做了这个局,让他们狗咬狗。
他为此特意私下去了趟吴家,避开吴老爷,说要与吴泉有要事想谈,这事对她或许会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吴泉本就不甘心,还在妄想着有无机会再攀上江夜,便自己偷摸着去了江府。
正当她以为自己去了江府后从此便能像吴清一般风光无限时,却未曾想她一踏入江家大门就被囚了起来,再让她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吴老爷忘恩负义的模样。
这回吴泉是彻底疯了,吴府每日每夜都能传出女子凄厉的哭嚎。
吴老爷经过那事也自知没有那个面皮再去江家,吴清才算彻彻底底与吴家分割了开来,她把吴老爷给她娘立的墓碑打碎了,重新再修了一个,上面是她娘亲的名字,而非吴家之妾。
做完了这些,吴清最后一点顾虑都没有了,她终于可以以当朝第一女将军的身份嫁给江夜了。
他们的婚礼并没有似往常人一样,去向娘家问吉纳礼,而是一同去往吴清的娘亲的墓碑前。
吴清身上的嫁衣做了一些调整,拖地的火红长裙改制成了紧身的缕金百蝶红锻衣,长发用一支翠绿的簪子挽起,她半边的衣袖挽起,蹲下轻轻抚上冰冷的石碑。
“娘,我来看你了,孩儿不孝,现在才为你换了墓碑。”
吴清长睫点闪,额头靠在墓碑上,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江夜俯身,手轻轻放在吴清的后背,他也同样穿着一袭同色的暗红色罗纹锦袍,竹影翘头履,俨然是一身新郎的扮相。
他轻轻拍着吴清的后背,温声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很好了。”
他的声音随着风刮过而隐藏其中,但也清清楚楚地钻入吴清的耳中。
她背着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转而破涕为笑,说道:“娘,我们不说这些事了,现在清儿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站了起来,伸手挽着江夜的臂膀,朝着他笑。
她的眼睫上还有些未落的泪珠,但笑意却不减,惑人的桃花眼弯起,脸蛋像清晨绽放的牡丹花,大气却也清纯。
江夜黑眸中泛着微光,满溢的愉悦通达周身,骨骼都感觉到一阵畅通,想到十年之后,几十年之后,身边还是她,竟是觉得命运待他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