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颜看到那竹筒,面色便有些不好。
他拧开竹盖,倒出一张薄薄的纸卷,隐约能看到些许墨迹。他将书信从头至尾阅读一遍,眉心更是紧紧蹙起,右手渐渐握成了拳。
那人道:“上官先生,那人身负重伤,被几个人带来小镇,小人怕他们惹上麻烦,所以此事还得请您定夺。”
“他们现在何处?”
“就在小人的客店之中。”
“我随你去一趟。”上官颜回房披了一件外衣,转身对李怿道:“待你师父他们回来,就说我去镇子里。”
说罢便随着那人去了。
李怿满头雾水地目送他下山,待傍晚裴嘉和云琦打猎归来,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
此时天色已晚,裴嘉问他:“他要去见谁?”
“师伯并未告知。”
“那封信呢?”
“师伯带走了。”
云琦难得皱了眉头,道:“师兄有事瞒着我们?”
裴嘉道:“师兄入门最早,我哪里知道发生过何事。他又从未透露过。师兄比裴某早入门一年,可知晓啊?”
“……不知。”裴嘉这最后一句话虽然忧心,却好似踩到痛脚一般充满怨念,云琦咧嘴道:“师弟啊,虽然我比你早一年拜师,可那时师兄已经入门两年,便是有过什么,我哪里看得出来。”
“那是你蠢。”
“我那年才四岁!师兄年已十四,他在想什么我怎看得出来?”
裴嘉向李怿道:“看好你师父,我下山一趟。”
“不,我也要去。”云琦道。
“你除了轻功还有哪样可看?发生危险我可不救你。”
“我不要你救!云某自己会跑!”
李怿看他们先后下山,在院门站了一会,才突然发现天色已经昏暗了。
鄠县的云来居,车马门。送信那人将上官颜送到地窖门前,便行礼离开了。上官颜手持一盏灯台,缓缓向下,路过储存酒酿和菜蔬的地方,拉开一扇十分隐秘的门。
门内因为过于昏暗,也点着一盏残灯,这一方狭窄的屋中,一个人正躺在窄窄的木板床上。上官颜握着灯盏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火苗将他的影子摇晃了几下。
他缓缓绕过已经没了气息的从人,走到榻前,注视这张熟悉的脸。
“你来了。”
周韶喘了几口气,笑道:“能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我就放心了。”
“你,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