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白面书生才收回目光,拱了拱手道:“抱歉,的确是我礼数不周。”
“来人,带他去吃东西。”慕霁对不远处的守卫招呼,守卫应声而来,几乎是半挟持着带那白面书生离去。
白面书生也不反驳,只抿嘴不言,他身量不低,奈身上带有一股柔弱之气,若不是身为男子,倒像是一娇气的小媳妇。
疏月瞧着他远去的背影疑惑道:“你看他是不是有几分面熟?”
慕霁目送白面书生离开,转而看向疏月,“你也这么觉得?”
疏月点点头。
“像你。”慕霁又道。似乎是想起什么,却没再说。
疏月却隐约猜到他没说出的那些话,这白面书生,很可能和她有关。
三日后,临江城外的洪水基本已经被控制,听说上游堤坝已被修好,那些受伤的患者伤势也有所好转,被朝堂过来的人安排到一个临时的地方。
得了霍乱的病人死去两个,那个帐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许是和病患接触过密,清明也病倒了,被单独安置在另一帐篷内调养,诊病的事就落在疏月的身上。
一早,疏月戴着面纱为得了霍乱的病人号脉,又将药方略微修改,熬了药派人送来,一一分发下去。
“大夫,我们这病还能好吗?”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问,她这话刚说出口,帐内其他人纷纷侧头看过来。
被这么多双眼睛同时看着,疏月心里有几分惊慌,但很快压制下来,“这霍乱之症并不难医,贵在调理,怕的是有其他病症,眼下我刚换了新的药方,你们若是信我,就按照我说的,稳定心神,按时喝药,或许很快就会好的。”
这些话并没有帮到他们,一些人失望地收回目光,无力地躺回到地上。疏月感受到来自他们眼中的绝望,心像压了块大石,格外堵得慌。
才刚离开病患的帐篷,一个白色身影跳到她面前,将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听他们说你是医仙。”白面书生不知从哪里蹦出来,拦住了疏月的去路。
疏月堪堪回神,以看诊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人,他看起来也有二十好几,行为却宛如孩童,莫不是心智不齐全?
“我可不是疯子。”白面书生似是看透她心中所想,迫不及待地为自己辩解。
疏月眼中露出疑惑,显然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自慕霁和她把他带回来,这书生三天两头地乱跑,今日去那个帐内瞧瞧,明日又去烧火做菜的火房,甚至还曾打算接近霍乱病患所在的帐篷,好在守卫动作快,将他拦了下来,否则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若不是他们没有树敌,她几乎怀疑他是敌方派来的细作。
“此地非比寻常,眼下那头的病患还未痊愈,随时有感染霍乱的风险,公子还是安生些。”疏月好言规劝道,打算回自己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