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师父。”疏月一手托住他的颈部,另一只手取过姜汤往他的嘴里灌,过程并不顺利,他不肯张嘴,姜汤撒了几乎大半碗,到后来唇上暖了些,他才恢复些意识,把剩下的半碗姜汤吞咽下去。
可能是姜汤太烫,清明的双唇被烫的微红,脸色纵使依旧惨白,却恢复了几分气色,疏月将汤碗放回床头,俯身撑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去,昏迷中的人还没醒,双手却攀上她的后背,将她带到身前。
疏月身形一滞,轻声唤道:“师、师父?”
清明没回应,应是睡梦中无意识的行为。
疏月将他的手腕拿开,碰触到他的手时,感觉他已恢复一些温度,而后又帮他把两床被子盖好,才出了门拐进厨房。
炉火上的药咕咕作响,室内药味浓重,她拿起抹布掀开盖子,见药熬的差不多了,方端起药炉,将里面的汤药倒进瓷碗,重新回到清明的卧房。
等她再进去的时候,床上的人不抖了,脉象平稳,气息恢复正常,疏月方才松了一口气。
“师父?”疏月探上清明的肩头轻轻推他,这次床上的人缓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床边有人时眼神闪过一丝警惕,瞧见是疏月,方才放松下来,缓慢坐起身。
“你怎么在这?”清明方开口,喉咙有些嘶哑,又瞧见床头的汤药和身上多了的那床被子,心已了然。
“喝药吧,师父。”疏月将床头的药碗递到他面前,清明扫了一眼,见上面漂浮着药渣,眉头微皱起来,嘟囔道:“熬过头了。”
虽嘴上不满,他还是接过药碗,如饮水般一饮而尽。
要不是为了给他灌姜汤耽误了时辰,也不至于熬过头,尽管心中牢骚,疏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闻着空中弥漫的苦味,不觉走了神。
记得有一次慕霁染了风寒,不过是一碗汤药喝了整整半个时辰,喝两口便问她要蜜饯,连药性都冲淡了。眼前这人倒是一点都不嫌苦,也许是时常喝药,已经习惯了。
疏月摇摇头,已经离开慕府这么久了,每当遇到似曾相识的事,总能扯到慕霁,或许并非是念想,只是熟悉罢了。
清明将药碗放回到床榻边,见疏月正立在床头发愣,不禁问道:“昨日让你背的可都背熟了?”
“早就背熟了,师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药理我来来回回背了不下十遍,什么时候才能出山给人看病?”提起看病,疏月来了劲头,她的确在这山中呆了太久,另外,她心中还有一牵挂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