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生出一种要再看看他身后“胎记”的冲动,于是伸手轻轻碰了碰他。
然后萧畋就醒了,眉眼间俱是笑意,意味深长地道:“看来昨晚是没累着你了。”
他无论什么时候醒来,都从来没有起床气,那双清明的眼睛中仿佛永远都不会有迷茫。
易卿往他身下看了看,冷哼了一声,心想没累着你才是真的。
萧畋拉着她的手要往他身下探,被易卿咬了一口,笑骂道:“你属狗的是不是?”
易卿假装打了个哈欠:“还没睡够,再搂着我睡一会儿。”
她还想和他再一起活五十年呢,可不希望他过劳死。
“好。”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被薛淼儿吵醒了。
“都这时候了你们竟然还没起来?”薛淼儿在院子里道,如果不是拒霜拦着她,恐怕她早已闯了进去。
易卿穿戴好后打着哈欠出来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薛淼儿满眼兴奋,指着自己的肚子道:“成了,成了!”
“亲事退了?”易卿懒洋洋地道。
阳光很炽烈,晒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忍不住伸手挡着额头。
薛淼儿道:“快了快了,我爹同意了。”
“你爹不同意能怎么样?不结亲,难道结仇?”易卿翻了个白眼道。
“那些事情我不跟你说。我想说的是,我爹找来的大夫,竟然真的完全没有发现破绽。你不知道,当时我吓得不行,还想糊弄过去……那时候我爹怀疑我作假,但是大夫诊脉之后又说我真的怀孕了,你不知道我爹脸色变得那个快……”薛淼儿手舞足蹈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易卿凉凉地道:“你可以说得再大声点,让你爹知道真相。”
薛淼儿顿时闭嘴。
“还有,”易卿又道,“你们的婚事,没有那么容易推掉。如果孟家说既往不咎,你信不信你爹会感动到无以复加,然后直接把你打包送去?”
薛淼儿瞪大眼睛:“那不能吧。”
“能不能,你不是很清楚吗?”易卿道。
薛淼儿和孟庆龙的这桩婚事,其实就是各取所需;而往往,这种基础是最牢固的。
别说什么爱情才是婚姻的基础,爱这种东西虚无缥缈,琉璃般易碎;但是利益这种东西,却是真真切切能看到的。
只要薛淼儿还有十里红妆的嫁妆,只要她还是她爹的独生女,孟庆龙就不会舍弃这门亲事。
而在自己女儿明显有错的情况下对方还能宽容大度,薛淼儿的爹没有理由拒绝。
薛淼儿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听易卿这么一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了,一切不都在原点吗?
“可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怀孕了他就不要我了吗?”
“是我低估了他的脸皮。”易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