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们落下山谷之后,严云边忍着剧痛将柳深深带走,严峰找不到人才离开的。
“严公子,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林星帮柳深深掖好被子,问道。
严云边静静的看着柳深深,闻言,说:“等她醒来再说。”
“当年新皇命人以缴清余孽的理由,灭了云暮深一家,你兄长也在其中,你,也是她的仇人。”林星直视严云边,说。
“我知道。”严云边垂眸,这是早晚的事,自她口中说出自己是前朝丞相遗孤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你要怎么面对她?”认贼做主这事,柳深深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林星想不到,也不敢去想。
“她那么努力的保护着自己,用开心掩盖一切的不幸和痛苦,寺里的师兄弟都觉得她傻乎乎的,只有我羡慕她。”林星回忆起曾经的点滴,苦笑道,“有人受过伤之后用冷漠拒绝一切靠近,而她总是先与人为善,被伤害后也是默默的远离,她说她擅长逃避,其实并非。让她远离的人,是不会回头的。”
严云边抿唇不语。
第四天清晨,柳深深睁开眼,看着房里熟悉的布置,眼里没有了光。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浑身酸痛,动弹不得。眼角酸涩,眼泪不受控制似的流出来,沾湿了枕巾。
云默最后的眼神映在脑海里,他等了十八年,好不容易让她相信了,人却没了……
“云默……”她低低呢喃着,闭上眼睛,那不甘心的眼神浮现让她心如刀绞。
忍着疼痛拉起被子盖住脸,小声的哭了起来。
林星进来,见状,本来一阵欣喜,可又悲上心头。敏儿跟在后面,听着柳深深小心翼翼的哭声,泪浅的她鼻子一酸,眼眶泛红。
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柳深深拿被子胡乱的擦了擦脸,转过头来,看清了来人,她怔了怔。
“这几日,是你师兄帮你疗伤的。”严云边坐在床边,接过敏儿手上的药,一边吹着一边说,“药刚熬好,起来喝了吧。”
柳深深看他端坐在床边,一股浓重的药味直冲脑子,她盯着他用毛毯盖着的腿看了一下,皱眉不语。
“敏儿姑娘给你准备了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等你身体好了,再想其他的事,好不好。”林星的语气很温柔,像以前一样哄她。
“师兄?”柳深深虚弱的唤了一声,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严云边拿着药一口一口吹凉了药喂她喝,好不容易喝完这苦得要命的药汤,皱着脸,严云边伸手往她嘴里塞入一颗糖块。
“你师兄说喝完药不给吃糖,否则药效减一半,不过我偷了一颗。”
林星:“……”
柳深深含着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糖块,甜味出来,盖过了药汁的苦涩,再看严云边这般,她的心情似乎明朗了一些。
吃饭的时候,也是严云边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着,刚开始柳深深还有些抵触,拒绝,她不习惯,可自己又没有力气,睡了几天,没有脱水已经是万幸了。吃了两口,就硬着头皮让他服侍了。
“您自己不吃吗?”见他一天都在照顾自己,柳深深问道。而且这样时时刻刻的陪在她身边,让她无暇想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