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楚第一次发觉,原来好看和讨厌是可以并存的。
“你……”
刚刚还在二楼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
T恤衫,居家五分裤,脚上是室内拖鞋,太随意,太离奇。
他是怎么下来的,长翅膀了吗。
她傻愣半天是怎样。
少年的耐心转瞬即逝,将那团纸强制性塞进她手里。
“什么啊。”
蒋楚也不爽快,松松握着手里那团,一时间不知是用还是丢。
“擦脸纸。”这都看不出来?
郑瞿徽觉得眼前这人不止扭捏,还不聪明。
长眼睛的都知道啊,蒋楚悄悄翻了个白眼。
她有洁癖。
“刚随便扯了塞口袋里,是皱了点,干净的。”他像是她肚里的蛔虫,不问便答。
蒋楚狐疑地点头,只当是信了,捻着其中一角小心翼翼地擦拭。
矫情。
脑海里不自觉冒出这两个字。
郑瞿徽见她一脸嫌弃又没得选的被动,连捻着纸巾的兰花指都透着做作。
名门望族教养出来的淑媛都一个样。
嘁——
太没劲。
柑橘
花园,树荫下,空躺椅。
郑瞿徽跟着坐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双手交叉着覆在脑后,一双大长腿微微屈起,找到了舒服的姿势。
隔着一张小圆桌,伤心和散漫,失落和惬意,无地自容和淡然处之。
大相径庭的两种情绪意外互撞,不过咫尺。
风划过缝隙,林叶摩挲,发出簌簌的声响,势要抖落些什么。
他们就这样静处了许久,谁都没有打破和谐。
在大自然的背景音下,偶尔几声女孩吸鼻子的动静,郑瞿徽难得觉得安宁。
原先就在卧房里午睡的,不曾想半途撞见了她,这午觉的尾巴被扰清醒了。
少年又打了个哈欠,眉目惺忪,凭空生出几分困意。
忽然间,从女孩子口中轻软地吐出一声“谢谢”,他破梦而醒,不觉怔忪。
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呢。
就好像点燃了烟头,深吸一口,瞬时亮起忽明忽暗的星火点子,然后,一粒烟灰跳脱轨道蹦进了心脏的某一处。
他是被烫醒的。
也困惑,却抓不住头绪,权当意外一场,揉了揉胸口便作罢了。
年少心动在浑然无绪的失措里碰了壁。
“你纸够不够……”他想问的不是这句话,操。
少年突兀地抓了抓头发,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