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为了刚才的一路,还是为了先前的算计,她没打算向他表示什么友好或歉意。
“郑瞿徽,装到现在你累不累,我打的什么主意你心知肚明,不愿意早干吗去了。”
蒋楚句句冷言,“更何况,郑家大乱了才合你心意,不是么。”
谁能想到,媒体口中的受害者,郑家最重视的长房长孙,正是促成这桩豪门丑闻的始作俑者。
坐山观虎斗,是他玩得好。
“谁问你这个了。”
男人低笑了一声,字里行间满是不在意。
是啊,那些人的腌臜事多听一句都嫌污了耳,他怎么会在乎呢。
他好奇的,是她。
“所以,你为什么来找我。”
他故意压低了音色,字眼像是灌了铅的小石子落入湖心,涟漪阵阵。
都名利双收了,有些人有些事用完就该抛诸脑后才是,她这一趟自找着实师出无名。
蒋楚一时慌了,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目光在茶几和沙发间胡乱游移,几欲开口,又堪堪吞下苍白无力的措辞。
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火急火燎地去见一个人,究竟是搭错了哪一根筋。
“蒋楚?”偏偏有人不肯放过。
“……”居然轮到她哑口无言了。
“早点休息,挂了。”他应该在笑,语调轻微的上扬,很是刺耳。
“……”
“嘟嘟——”听筒传来亲切的忙音。
赵先生
回浮城后还没清净几天,先前撂挑子的琐事就缠上来了。
窗明几亮,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快递袋,进门就能看到的位置。
打开一看,是先前她搪塞的楼书,一式三份的合同,附加一纸公证书,蒋芊的印赫然在目。
老太太拍板的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蒋楚并不意外,意思翻了几页权当看过了。
叩叩两下,敲门声响起,没等回应门外那人便已闪身入内。
“我还在想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用我们楚姐的办公室。”
人未走近声先到,大约是律师的通病,总改不了聒噪的毛病。
批阅文件的人连头都懒得抬:“心情不错?看来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她前脚刚回董运来就出差了,先前堆着的几个案子也一并敲定了,算得上喜事一桩桩。
“你看看我,老板。”
蒋楚象征性掀了掀眼皮,很快地视线又放回文件上,不加修饰的敷衍。
“眼袋是不是快掉到下巴了。”俩月不见,卖惨见长。
“那怎么着,给你升职加薪好不好。”
文件夹合上,蒋楚托腮思忖,一副认真考虑的模样。
董运来右眼猛地一跳,一时不知是跳灾还是跳财,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呐,”蒋楚抽出其中一份文件递给他。
是任命书,她早就预备好了,只等着老宅那边下最后通牒,整好今天全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