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张一诺手持七星宝剑兴奋不已地来找刘昀,边走边喊:“刘昀,刘昀,三弟……”直至进入刘昀所息洞中,方见刘昀口吐鲜血,昏倒在地。张一诺慌忙上前去扶起刘昀,急切问道:“三弟,你不是说你的伤没事吗?为何现在……”刘昀未答。张一诺越发心急,道:“我给你看看脉象。”说罢,张一诺为刘昀把脉,只觉得刘昀体内阴阳两股真气时时相撞,道:“刘昀,你是否觉得忽冷忽热?”刘昀勉强点点头。
张一诺双眉紧索,万般思绪涌上心头,不多时,他似豁然得悟,“刘昀,你是否只被那兄弟七人所伤?”刘昀道:“是!”那气息十分微弱。张一诺道:“定是那兄弟七人练成剑法中泛水捕星一招,此招为阴力,习武也需克阴方可至阳。那用剑之人伤你,定是泛水捕星。可又如何解释你体内的一股阳气?莫非是你打拼之时所用武功?”刘昀迟疑一阵,答:“是《天地心经》。”张一诺顿时诧异,与刘昀相交数日,竟不知他会使用天地心经武功,且已练至如此之高造诣。刘昀道:“是我那日取剑之时用了天地归心一招。那本是至阳之式,与七星剑法二者相冲,才会如此。”
张一诺为刘昀运功疗伤,其时他凝神正气,专注至极,不多时,刘昀体内阴气尽去,精神爽朗了些。张一诺扶刘昀依靠在壁上。刘昀问道:“二哥,莫非你也会天地心经?”张一诺为刘昀运功之际,用的确是天地心经武功,道:“说来也惭愧,我本得此宝书,应苦心练习,可练至最后一式孤无乾坤,练至中途却真气废去,直至今日也无所成。”刘昀道:“只是那原文有所纰漏,那经文是对踏实之人而言,像二哥如此心浮气躁,应加一条‘踏实导入神通’。”虽刘昀只是与张一诺说句玩笑,但张一诺却因此疑云顿消,恍然大悟。
刘昀养伤之际,张一诺便自行参详《天地心经》,也偶尔向刘昀讨教。不日,张一诺习武有成,刘昀内伤痊愈。这日,二人同行出洞。张一诺道:“三弟,如今为兄已经练就七星剑法和天地心经,还多承蒙你的帮助,现今你只会天地心经,不如我将七星剑法也一同教授于你吧!”刘昀笑着拒绝,道:“多谢二哥,但小弟自知天资平庸,不宜多加练习七星剑法,或可说上乘武学并不应贪多。倘二哥将此两种武学融会贯通,或可参详出一种更为神奇的盖世神功呢!”张一诺只是笑着点点头,虽未言语,但心中却有所想,“你天资平凡吗?我看聪慧得不得了,谁知你会不会日后又告诉我,你会二十年前失传的三帮四派的武功呢?”
*
行至荒地之外,已有人烟,刘昀道:“二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小弟有事在身,便不多与二哥相谈,先行告辞了!”张一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道:“三兄弟的,现在东南西北各自飞了。”刘昀道:“二哥,我记得你曾说过我们三人是有缘之人,有缘之人定当能再相见。”张一诺道:“保重!”二人分道扬镳。
辞了张一诺,刘昀自是江湖何处不为家。张一诺却是有家可归,与父母相别数月,定是游子之心应当有所收敛了,于是朝如雾山庄方向行去。
张一诺一路行走,又到了那风雨之城临安。他心想:“此地与我甚是有缘,这风雨楼更是与二位兄弟相识之处,再进去一看!吃上一顿爽口的佳肴,也不枉这一年多以来这么多的奇遇,就此别过,回了山庄,不知何时才能再出门!”边想边走进了风雨楼。
这里摆设依旧,只是那店主见了张一诺,甚是兴奋,急忙过来打招呼,道:“张公子,欢迎你,来点儿什么?”张一诺见这临安城首屈一指的大饭庄老板都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心中顿生疑惑,便道:“您无需如此客气,就叫几样普通的小菜,来!您坐,今日我做东,请您同坐!”那老板似受宠若惊,假意推辞道:“张公子,这叫老夫怎么好意思?”张一诺又道:“我是个喜好热闹之人,若自己一人坐于桌前,总是觉有种莫名的失落。不必客气!”那老板欣然坐下,与张一诺同饮美酒,同聊江湖。
正是饮至兴处,只听门外群人喊打喊杀,张一诺见此热闹,刚想去凑,却起身之际想到刘昀那句“踏实导入神通”,便又稳住坐了下来。
张一诺此时拿起一杯酒,正要饮酒之际,只见一柄泛着亮光的锋利宝剑自侧面飞来,那酒杯被神情自若的张一诺扔出去,待到剑穿过面前,那杯又稳稳当当旋转回来。张一诺把酒放下,再斟酒之际,一行七人已站于面前。
只听一人道:“张一诺,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七星剑呢?”张一诺道:“七星剑护剑七使果真尽职尽责。”原来,是那日护剑的七人。这时又一人道:“张公子,师尊七星真人圆寂之时,特叮嘱我等七人要竭诚保护此剑,他日遇一德才兼备之人,将剑授予,以拯救疾苦。”张一诺问道:“那七星剑本应与七星剑法合二为一,难道你们不知?”那七人听得此言,不解其意,张一诺见那七人均未解其语,笑道:“七星剑法,乃循序之法,须以泛水捕星、投河问星、孤立望星、海中捞星、飞天摘星、一剑穿星、天地无星七种招式循序练习,泛水捕星乃入门之法,练此招式易使躁动,心受其扰,继而导入魔界……”
那七人听出张一诺所言确是《七星剑法》原文,一人道:“张公子,莫非你得了……”那人言至中途,四下望望,低头细语:“七星剑谱?”张一诺只管喝酒,却未回应。那七人虽有此猜测,却未知其详,再加上愚钝忠厚,便与张一诺大打出手。
张一诺见势只得招架,八人之较量,虽是惊心,却互无伤害之意。张一诺心想:“你们可真有意思,若不是你们笨的要命,我才不会如此相待。”未及二十招,七人已然败下阵来,张一诺见此情势,收手坐于桌前,道:“坐吧!”那七人见张一诺手下留情,上前作揖道:“多谢手下留情,公子得此剑,实乃宝剑配英雄,当之无愧!”张一诺起身,向七人还礼道:“七位,还是晚辈有所得罪,窃取宝剑,实乃不应之举。但晚辈为了练习剑法,未多加考虑,还望诸位见谅!”岂是未加考虑,张一诺本是初出江湖,不知天高地厚,又几时想得如此之多?
七人忙道:“公子,不必自责!对了,公子,那日漆黑之中,未见另一位公子面相,只是他推出公子之时,见到公子样貌,才得以追查,那位公子呢?”张一诺长嘘口气,道:“他是我的结拜兄弟,他有事,我们便分开了。”那七人甚是奇怪,顿觉事有蹊跷,心想:“倘那人真是张公子口中的男子,又如何得知宝剑所藏之处?”张一诺道:“坐吧!”八人同坐,旁人奇怪之极,这几人方才如此打斗,此时又……
*
护剑七使见张一诺旁边行囊,问道:“公子,是要去参加群雄大会吗?”张一诺自小长于武学世家,自然知道这群雄大会乃江湖之一盛典。每逢此时,天下英雄豪杰集于一处,共商保家卫国之大事。张一诺思绪好似又浮动了起来,问道:“今年的群雄大会在临安城吗?”那七人道:“是啊!就在这月十五月圆之时。”张一诺脸上顿时浮现一丝笑意,道:“那丐帮陆帮主及如雾山庄少庄主到时定会来此了!”那七人点头,张一诺欣喜万分,决心留下,等待那日到来。
不几日,各方来者云集于此,见者均非善类。张一诺边饮茶边端详来往的各路人马,只见一群人呈金人打扮,气宇轩昂进到酒楼里来。其中一人于一空位上坐了下来,其余四人待主人准坐时方才坐下。张一诺见此情形,好似对这五人产生了兴趣,心想:“中原的英雄大会,难道金人也来凑热闹?”
不多时,只听那五人诳语起来。那主人道:“中原武林,莫过如此,我看中原也并无高人,人人都只会三脚猫的功夫,花拳绣腿,不成气候。群雄大会何不改为群虫大会?哈哈……”楼中甚多前来参加群雄大会的各路中原义士,按耐不住性子的听此一语,又怎会不火冒三丈?只见旁的一人一掌击向桌子,那声响仿似地动山摇。此人站起,那木桌已粉碎,张一诺心中惊叹道:“果真是卧虎藏龙啊!”张一诺坐于一旁,见此诸多是非纠结于武林之中,早已收敛起那份顽皮,一脸严肃的观看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