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心知肚明的沈以榕唇角一弯,态度合作地和对方一起笑了:“我也就随便开开玩笑……说实话我俩这状态还挺像岳父拉女婿出来散步的,你说是不?就是这天气太冷了,这是不是也太考验人毅力了?”
虽然他们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但二人仿佛是真心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有趣,笑得极其开怀,简直像是听了一个从来没听过的世纪大笑话,拿鸡毛掸子拼命挠胳肢窝的那种。
“好吧,现在天冷,那我也就直接说了……”林溯雨的笑声戛然而止,唇边的笑容褪去了温度,“之前筱筱问我,我是不是讨厌你,其实我还蛮吃惊的,所以才想特意找你聊聊,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没有跟他暗示过任何类似于‘你对我可能有意见’的话。”沈以榕打断了他的话,“我也不可能对你发表任何□□,对我来说,你对我俩的关系没有任何影响,我也不可能因此去恶意损毁、破坏你们的关系。”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少年的面孔在温凉的水汽中短暂地化为模糊,声音却是清楚有力:“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你可以现在把罗筱约出来,我们三个人面谈。”
这超乎寻常的对话发展让林溯雨都有一瞬间的错愕。
“我觉得面谈就没必要了,你既然敢喊筱筱出来,那一定是心里有把握……”林溯雨按住沈以榕的手,慢而坚定地把他的手连带着手机一起塞回衣袋里,“不过你没在筱筱面前说过,不代表你没在别人面前说过吧?”
“我在别人面前也没说过。”
似乎是对林溯雨过近的接触感到不喜,他退后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重新拉回安全范围。
“你说没说过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柏北洋可是亲口跟筱筱说的这件事。”林溯雨眼眸此刻毫无笑意,“如果不是你不小心在柏北洋面前说漏了嘴,那就只有你故意怂恿他去筱筱面前挑事这一种可能了吧?沈大兄弟,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他?”沈以榕的音调难得因为诧异拔高了些许,“他说我讨厌你?开玩笑吧,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到过你,我唯一跟他提过的练习生就是匡达盛。”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看出来了你讨厌我,为了让你高兴,他主动跑到筱筱面前,怂恿筱筱跟我断绝关系?”林溯雨语气很轻柔,轻柔得近似在哄小孩子唱着摇篮曲,“你觉得这个逻辑说得通吗?”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
冬夜凛冽的寒风穿过光秃秃的树杈,没有了树叶摇动的飒飒声,只能听见尖锐的呜嚎大作。
沈以榕突然笑了:“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跟他关系好,我为什么会唆使这个身上打着‘沈以榕好友’标签的人去干这种事?找匡达盛这种脑子简单又容易冲动的人岂不是更好?匡达盛还是我的舍友,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找别人?况且我跟匡达盛又处得不好,到时候真的把我供出来,我推卸他是来打击报复,难道不比我找柏北洋要好得多?还是说……你觉得我是脑子不好使的人?”
棘手了。
林溯雨的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