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活动前记者的采访里问他,“有没有追林溪语的新剧?”
顾西辞淡笑着反问,“怎么,你们也在追剧?”
四两拨千斤便把问题推回去了。
他没追,也不追。
若是换一个对象,他会大方回应也不一定,就说吃醋,就说看不得女朋友跟别人“亲密”,就说剧是剧,他们是他们……三分认真七分玩笑也未尝不可。
但对方是,柏岑杰。
顾西辞拧着眉头,毫不掩饰地将不爽摆在脸上。柏岑杰那日的话还在他耳边一般,时不时就要响起,那样漫不经心的口吻,轻而易举让他失了控。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你这样接她的电话,是不相信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你说你很想好好跟我竞争一下那个角色,我也很想好好跟你竞争一下,谁才是更适合她的人?”
他不想对她发脾气,却没忍住。
她哭的时候,他心里也是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
可他,说不出那句,对不起。
就像他不想承认且难以启齿的,在柏岑杰面前,他向来清高的顾西辞是有些自卑的,这么久过去了,他以为已经平复的情绪还是被扯了出来,被毫不留情地“公之于众”。
他不想,在她面前这样,狼狈。
可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他的狼狈可以在别人面前被他很好地遮掩掉,在她面前却毫无办法只能坦然铺陈开来。
若不是因着他的不自信,他怎么会在看到那条微信,继而看到柏岑杰的来电显示时如此失控。说是多喝了几杯也无法解释他的反常,如此失控的反常。
网上的关于柏岑杰和林溪语多么般配多么合适的言论,他多多少少也知道。如果说一开始还可以一笑置之,到后来所有人都在讨论时,他也不免认了真。虽然知道大众的口味喜好多少随波逐流,等待剧的热度冷却后,或者是下一部热剧出现后,自然又是另一个风向。可心里的介意一点也没少,还奇怪地与日俱增。
顾西辞以前总觉得自己对许多东西看得淡,原来只不过是不在乎,一旦在乎了,便还是小孩子的模样,较真得很,也难看得很。
这些日子下来,也无数次不经意便按下她号码的通话键,又惊醒一般的挂掉;打开置顶的微信对话框,输入又删除,如此反复;已经走到她的门外,却不知该怎么打开那扇门。
顾西辞也嗤笑自己,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怎会如此畏手畏脚。
可能是,害怕吧。
害怕,她的眼泪;也害怕,会失去她。
顾西辞不知自己此刻的身形气势衬着窗外的风景有多萧瑟,只在门外响起敲门声后收敛神色往外走。
落地窗外依旧是那副风景,像一副静默的画卷,看不出时间流逝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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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和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正独自驾驶着车往博世商场赶,车载手机支架上的手机正重复拨号,却一直无人接听,要不是眼泪模糊了眼睛,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满脸都是冰凉的泪水。
十分钟前,曦和在公司的茶水间里发呆,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界面停留在顾西辞今日参加活动的现场图,他依然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哪像她失魂落魄狼狈不堪。
一直到有员工走进来,边走边聊八卦,
“带着刀呢?这也太可怕了吧。”
“不止呢,据说身上绑着炸.药,要把整个商场炸平!虽然被拖欠工资挺可怜的,但也不能不要命了吧。”
“恐怕不只是拖欠工资吧,不是被逼到绝路了,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