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雾诗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T,一圈鲜红油点溅得均匀,宛如雪中红梅迎风怒放,夺目异常。
跟上次打翻的杨梅酒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面无表情地想:这件衣服可能命犯桃花。
迟仲行看到她也吓了一跳。辣油味道重,即便将就穿着也很难受,他打开衣柜让尹雾诗先挑一件换上。这人的衣柜跟他本人一样严肃寡淡,入目全是黑白灰。尹雾诗现在对白色有心理阴影,挑了件颜色最深的。
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她去浴室换下脏衣服的时候,蓝春桥正好打开这扇命运之门。
虽然“姐夫”听着很舒服,但考虑到尹雾诗可能不太愿意跟他扯上奇怪的关系,迟仲行觉得这事还是有解释的必要。
“其实……”是她衣服弄脏了。
后半句被淹没在尹雾诗的声音里。
她看着蓝春桥:“回来得还挺快。”
蓝春桥疑惑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谨慎地说:“……也不算快?”
三天没回来,世界都变样了,果然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还是你们比较快。
迟仲行试图把话题引回去,“我们……”就吃了个早饭。
尹雾诗再次打断,“你这么急着来,有什么事?”
迟仲行不说话了。
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偶然,尹雾诗就是诚心打断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澄清这个误会。
可能是怕越描越黑。
——或者并不在意。
这次迟仲行赶在蓝春桥开口之前说:“我去倒个垃圾。”
尹雾诗闻言,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你回避什么,这是你房间。”然后看向瑟瑟发抖的蓝春桥,“有什么事,说。”
蓝春桥都看愣了。
电视剧和小说里常常会描写女孩子穿着恋人的衬衫,露出纤长白皙的腿,那是既纯情又暧|昧的不可描述的景象。
而现在,尹雾诗跟个来度假的山大王一样盘踞在沙发上,穿着他迟哥的衣服,衣摆下露出一截沙滩大裤衩。
——不仅完全没有那味儿,甚至有点像中年老父亲敲打不成器的小儿子,还强迫试图溜走的母亲留下来旁听。
有一种沙雕的威严。
迟仲行倒不是觉得他俩能有什么秘密,主要是那一声“姐夫”听得他虎躯一震,至今仍略微不自在。
但尹雾诗这么说了,他也不再坚持,转而安抚蓝春桥,“我给你拿点喝的。”考虑到尹雾诗对酒精饮料的偏好,他顺口问了一句,“你喝奶还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