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仲行问:“输了有什么代价?”
“导游”想了想,“要是有机会在现实里见面的话,请客吃饭吧。”她提醒道,“我们这的人可不少——”
迟仲行打断了她:“那就输吧。”
他陪着“导游”在天台上喝光了剩下的两瓶二锅头。
直到在物理考场的第一个晚上,从尹雾诗嘴里听到程放的事,迟仲行才明白,那天不仅仅是平安夜。
也是程放的忌日。
想到这里,迟仲行抬起头来。
面前的火锅氤氲着白雾。尹雾诗那半边油多,已经先烧开了,她挽起袖子,把毛肚放在漏勺里伸进去煮。
那双桃花眼里有明亮的水光,唇色被辣油润得殷红,比起平日里无精打采的样子鲜活了很多,这时才显得像这个年纪的姑娘。
她捞完自己那边,看着菌汤也开了,拿了个干净的漏勺铺上毛肚给他放进锅里,“诶!你自己看着点啊,别煮老了。”
迟仲行应声接过来。
尹雾诗看着他那半锅里没有颜色的汤底,面带同情之色:“不吃辣的人生真的失去了很多乐趣。”
毕竟有得必有失,迟仲行在心里说。
不能吃辣而失去的这一点乐趣,相比他的“得”——
他看了一眼尹雾诗,眼睛里带着一闪而过的笑意:“倒也没有。”
☆、两个消息
蓝春桥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已是三天后的早上六点。
他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接连着两个通宵,镜子里的年轻男人眼眶熬得通红,下巴上冒出一圈青色的胡茬,比起之前白白嫩嫩的包子脸,竟好像瞬间长成了个阴郁的大人。
他摘下黑色连帽卫衣的帽子,从兜里掏出一张便签纸,撕碎了扔进马桶,按下冲水键。淡蓝色的纸屑在水里旋转,很快消失无踪。
蓝春桥洗完澡,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先去敲了他姐的门,发现人竟然不在。
他忍不住怀疑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确认现在是七点半。
按尹雾诗的一贯作息,这个点绝对还没醒,八成会带着一身几乎实质化的起床气开门杀了他。今天却反常,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回房间给迟仲行打了个电话。
他本意是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没抱希望,想问问迟仲行知不知道他姐行踪。
对面沉默了两秒,似乎去问了旁边人的意见,回来告诉他,“你姐在我这吃早餐呢,你直接过来吧。”
蓝春桥顿时觉得这个早上的开端十分惊悚。
然而没想到更惊悚的还在后面。
来开门的是迟仲行,蓝春桥跟他打了招呼,正准备换鞋进去,余光扫到他身后一道黑影。蓝春桥定睛一看,瞬间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