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雾诗对此没什么意见。
迟仲行是根本懒得掺和这些破事,他打心眼里不相信这些刚认识不到一天的考生,也不认为他们的承诺有多少效力。看这次会议已经到了尾声,他转身就准备走。尹雾诗连着打了两个哈欠,提溜着蓝春桥,也要下楼了。
另外四个被点到的考生面色苍白地围在一起。
金毓喊了声:“等等!”
三人回过头来。
尹雾诗眼睛里还有未褪的泪光,她隔着这层水汽看过去,“还有什么事吗?”
金毓迎着她雾蒙蒙的视线,莫名有点紧张,但既然刚才已经鼓起勇气喊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除了我们自己根本没有人会真的在乎今天晚上有什么,不如我们一起,轮换守夜,也有个照应。”
迟仲行下意识看了眼他纤瘦的手腕。
严格说起来,金毓和高述是一挂的,倒不至于称文弱书生,但显然也不是那种运动男孩,单薄得像根小豆芽,好像一拧就能折断。
尤其是综合他之前的表现,很有理由相信,如果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示警之前可能就吓晕了,实在不是个能令人放心的选择——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今天守夜,明天守灵”。
念头只是一闪即逝,他皱了皱眉。
这句话,不记得是在哪里听到的了。
他迅速回顾了身边所有熟识的人。
他性格内敛,社会关系也简单,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不多,很快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信自己没有这样言辞刻薄的友人,更不是他自己的原创。
倒好像,是有个人这样说过。
对他。
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沉浸在思绪里,只听尹雾诗很轻地笑了一声,不是她一贯的那种讨打的笑,居然能从中听出一点安抚的意味:“别怕,之前就跟你说了,他们要找也是先找我嘛,你至少要比我晚一个小时。”
嘴还是那张嘴,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
——安抚个鬼。
下到三楼,蓝春桥该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但他看着尹雾诗,一脸欲言又止。
迟仲行先行一步,关上了房门。
蓝春桥试探地问:“姐,要不然我……”
尹雾诗被他磨得很烦,“想都别想,回你屋睡觉去,不用你操这心。”
“可你是因为我……”
尹雾诗觉得他对他自己可能存在一些误解,“别想多了,我拉你是因为你挡着我路了。你来我还得保护你,你+我<我,不如让我自己玩。再有,要是我没撑过今天晚上,明天一准轮到你,着什么急?”
蓝春桥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