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傍晚风大,我去给你们拿披风。”
“太棒了哈哈哈!”
然而,素婉雀跃的欢呼声很快被一个阴沉的声音打断:“你打算怎么带我们上山?”
“我会飞,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背着你抱着她直接飞上去。”
“不行!你敢抱她试试!”
梦一尘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那就背着她抱着你。”
“背她也不行!”
“素公子,你很恨我,不希望我碰你的心上人,我明白。”梦一尘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可现在她的健康状况根本不允许她自己爬山,你又背不动她,若要看夕阳,就只能由我来背啊。”
“少在那里装清高,你一个大男人天天对人家姑娘又搂又抱,安的是什么心?嗯?”
梦一尘明显被吓到了:“素公子,阿婉还只是个孩子,我对她绝无此意!”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你当年还说要帮我们村儿过上好日子呢,你说话算数了吗?”
和以前的无数次针锋相对一样,梦一尘沉默地离开房间,结束了又一场论战。在西关山上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渐渐学会了去习惯身边浓如实质的怨愤,同时也习惯了将他人的怨愤视作理所当然。
最终素婉还是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夕阳,只不过是在三日之后。素婉与素博二人并排坐在一个临时赶工制成的三轮推车上,面前是绚烂的黄昏,被残阳染成血色的云霞幻化出各种形状,从山前一直蔓延到天边,铺开了一片火红的海洋。素婉眺望着西方的大海,不禁心潮澎湃;素博凝视着素婉俏丽的侧颜,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渴望;梦一尘站在推车后面,霞光染红了他苍白的面颊,无神的双眼直直冲着太阳下落的方向,眼中空无一物。
在行文道八个月时,素婉、素博终于在同一天走到了此生的终点。离世前,素婉侧卧在床上,抓着梦一尘的手低声啜泣:“尘大夫,我难受,好难受,你救救我,救救我……”一旁的素博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狠狠瞪着梦一尘,双目充血。梦一尘沉默地握着素婉的手,轻轻按摩着她的背。在自己剑下的亡魂面前,他无能为力,谁也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