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将小木剑拿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后道:“谢谢你啊,你选的东西都好有趣,都是我第一次见的,我很开心,礼物我就都收下啦。你以后也不要再来啦,我们族里有规矩的,可不能随便跟人类接触。下回你若是再来,我也绝不会来见你的。”朔说完这话后便慢悠悠地转身离开,边走还边跳着舞,显得心情很是不错。
男人这次再次目送对方离开,原以为上回仅是失血过多而产生的错觉,这次意识清明的他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依旧觉得对方当真是个月下精灵。想来胧人确有异处,仅是相处片刻,他便觉得周身顺畅,原本一直以来积累的沉郁疲乏都连带着消退了不少。
之后的一年内,男人陆陆续续又来了五、六次,朔都未曾现身,于是男人便干脆一人独坐于林间,有时会带上些好酒好肉,席地而坐自斟自酌。
直到隔年开春,月色给整个山谷都铺上了一层浅浅淡淡的色彩。男人又一次来到了西山的那片密林之中,而这回,朔终于又再次出现了。
男人的脸色看着愈发不好,眼底青紫一片,身上亦是伤痕累累,新伤旧伤堆叠。
“你为什么每次来都不开心呢?”朔朝男人问道。
男人注意到她耳垂处已佩戴上了之前自己送给她的那副红珊瑚耳环,便说道:“你戴着很好看。”
朔开心地笑了:“大家也都这么说。你送我的东西我有些拿去分给我族人了,他们都很喜欢很开心,他们说谢谢你。”
男人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串包裹严实的糖葫芦串。
朔好奇地盯着这一串红彤彤的圆形物品,讶异问道:“这是什么?”
“糖葫芦,吃的,甜。”男人答道。
咽了咽口水,朔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是我们族人不能食物。”除月光、草木精华外,胧人不能吸收任何其他物什,否则轻则呕吐,重则腹泻,昏迷。
男人一愣显然没料到,犹豫片刻问道:“要不要尝尝味道?就试一口?”
朔也不答话,一双桃花眼深情地注视着那串糖葫芦,好似前世恋人一般。男人试探性地将糖葫芦往前一递,朔果然身体前倾,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甜?”朔眯了下眼,又探头舔了一口,这回停留的时间稍微久了些,还是男人果断将糖葫芦抽了回来。
朔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遗憾道:“肚子有些发涨。酸酸甜甜的。好吃。”
男人点了点头,顺带把糖葫芦给吃了,朔只能直溜溜地盯着他看。之后男人又递给了朔一些传本杂书,多是民间轶事。
朔一边翻看着,一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出血了,便随意地往男人脸上一抹,于是,男人脸上那道狰狞的大伤疤也逐渐开始蜕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