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讲着,声音避免不了夹着丝鼻音:“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我从未没有在你未归前入寝,难道你一点也不感动吗?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让爹和婆婆为我们指婚,可是如今事情也发生了,这日子终究要过的,是不是?”
付鸿一如既往地没有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冯菱在他背后自顾自地喃喃着,自言自语的成分更多。
冯菱讲得没完没了,付鸿也没了耐心,冷不丁地说:“你能让我睡一觉么?”
冯菱顿时没了声,就在付鸿以为她消停了,能清静睡一个觉时,背后传来一道微弱的女声。
微弱得几乎让付鸿以为是幻听。
今天是我生日啊。
付鸿心头颤了下,瞬间没了睡意。
生日。
付鸿从江月年走后就没再管过除她以外的人的生日,与冯菱成亲三年,他还不知道她生辰那天,到没想到和江月年只差了三天,一想到江月年付鸿心里是说不出的酸,三年前她还是个小孩,如今她应该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吧。
“你去哪儿?”冯菱问。
付鸿翻开被子起身穿上衣服,兴许是看在冯菱今天生日的面上,他出门前回了她句话:“睡不着,出去逛逛。”
院子里的圆月在天上安分地挂着,黑夜之下,付鸿仰头望,只有月亮能和他搭个伴。
付鸿看着那轮圆月良久都没转过视线,时间一长了,江月年的笑脸也不知何时代换了月亮。
付鸿总算明白,为什么由古至今诗人都会以月亮作为思念故乡家人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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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家鸦片生意越做越大,最近这几年在付鸿的手下又经营了不少鸦片馆,除此之外,付鸿也开了家歌舞厅——念想。
付鸿一天到晚不是在馆子里就是在厅里,起初他开这家歌舞厅的目的只是为了多认识些朋友,能帮忙寻找江月年的行踪。广州毗邻海峡,海外人士不少,能进“念想”里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有许多外国人,其中也不免有法国人,付鸿会叫那些法国朋友捎个信给国内亲朋好友找找有没有江月年的消息。
而每次付鸿都是用期待积极向上的心情去等待回复,可每次响应都是:没有。
一次次的失望,最终化为愤怒。
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们这三个女人居然要把江月年保护得这么好,生怕他私地把她带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