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她只能靠自学。自学的结果就是九月底的月考上,她物理几乎交了白卷。
一想到明天就要知道自己的月考成绩,顾何倒吸几口凉气。她关了书,正想去里屋拿书包,店门就走进来一个年轻男客人。
“一碗牛杂粉,走青加底。”
父亲赔着笑说不好意思能说普通话吗。于是戴鸭舌帽的男生又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一碗牛杂粉,不要葱,两份面。”然后小声地骂了句,“不会方言做什么生意啊。”
顾父就佯装没听到,说了个好嘞麻利地下粉,顾何也站起来翻牛杂,挑了些大的,送到客人桌上。
“果然和你身上的膻味儿一样。”客人说,他摘了帽子,露出一双三白眼和一张翻着讥诮的薄唇来。
是孟季凡。
顾何脑子“嗡”地一响,“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接着小力捶桌,“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骚扰我爸爸,我杀了你!”
“女孩子别整天说这些打打杀杀的句子嘛!”孟季凡脸上带着微笑,劈了筷子,随手搅了搅汤粉,“就是来吃碗你们家乡风味的牛杂粉,别紧张啊~”
男生捻了一筷子吃了,皱了皱眉立刻吐了。
“好骚!”
顾何还没发作,顾何父亲便循声赶到了,又是询问又是给孟季凡道歉,一听孟季凡自我介绍是女儿的初中加高中同班同学,更是出奇地热情,忙从锅里舀出一根腊肠添到他碗里。
孟季凡冷淡地说了声唔该①(谢谢),等到顾父走了,才笑眯眯地推给顾何一张纸。
顾何并不接,只是叫他滚。
比起那天在教室里,今天的顾何明显要暴躁得多。
孟季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执意把手里那张纸往前推,双手环绕打量起小店的装修。
“小顾,你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啊。大到这家店,小到你的生活费,哪一样不是跟我有关系啊?”
顾何后槽牙紧咬着:“我们家的所有,都是我爸爸辛辛苦苦地一碗一碗面挣出来的。如果欺负我你心里才能舒服,那么随你便,但你要是再敢来这里,我下次就报警。”
“你把自己和你那个窝囊废父亲摘那么干净不觉得恶心?”孟季凡吹吹自己指缝,眼神嫌恶地随意瞟到她上半身某处,凑近了下流地说,“对了,忘了问你,不穿奶罩挂空挡去学校报道的感觉如何?爽不爽?”
下一秒顾何就想抡巴掌扇他,男生眼疾手快拦下来,使了十足的力捏女生那藕段似的小臂。
白藕变了红。
顾何极白,那红色就更艳得发腻,妖冶得让人想入非非。孟季凡哑了嗓子:“顾何,你就这么想跟我肌肤相亲?也不怕你爸爸看到?”
说罢便一脚踩在了顾何的拖鞋上。
运动鞋坚韧的橡胶鞋底在棉拖鞋上扭动着摩擦,像是要把她嵌入地底。事实上,于孟季凡而言,顾何本就是一坨烂泥修炼成的妖。
顾何忍着痛,即使整张脸已经涨成猪肝色,但她此刻神情仍是克制冷淡的,只从嘴里不咸不淡吐出一句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