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青行的命令,他们断不敢如此行事。
盛思甜满腹的担心和疑惑,急匆匆进了房门,却被张遥林告知沈青行已经睡下了。
盛思甜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欲上前去,被张遥林拦下,她不由莫名其妙:“他到底怎么样了?”
张遥林目光晦涩,缓声道:“将军需要静养,公主请回吧。”
盛思甜:“我只想看看他的伤。”
“不是什么重伤,不劳二公主费心了。”
床榻上的沈青行沉声说罢,翻了个身背对着二人,语气淡漠疏离:“明日还要赶路,回去吧。”
盛思甜听完,愣了半晌,看了看一脸有苦不能言说的张遥林,缓了缓呼吸,扭头走了。
沈青行是个很固执的人,即使有伤在身只能坐马车,也命令张遥林片刻不能停歇,日夜兼程。
彼时,盛思甜还未将临走那晚的事放在心上。
可从舂陵出发后几天,她发现沈青行不是以有伤在身为借口,就是以赶路回京为借口,不与她同乘马车、不与她同时用膳,甚至连话都不肯和她说。
盛思甜渐渐从满心的担忧和疑虑,变成憋了一肚子火。
但这一路上大家都行色匆匆,又想到京城将有大事发生,她也不能在此时拘于小节,拖了所有人的时间,便一直忍着没有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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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直至二月十五,历书上说这日宜祭祀纳财,嫁娶祈福。
盛仁安和刘皇后的龙凤辇落在广济寺大门,其上九九八十一步阶梯,需天子亲自登上去,才显得心诚。
随行的大臣在八十一阶之下恭候,从远处看,护林军军旗飘扬,广济寺周围以及山下的守卫安排得密不透风。
山风猎猎,金红色的佛幡起伏如浪,远处钟声敲响,禅意悠荡。盛仁安与刘皇后便在这回荡的钟声里请旨佛祖,赐天下归安。
其时,佛殿的三扇大门忽而紧闭,将天光云影隔绝在外。
“天下安不安定,与其问佛祖,不如立明君,父皇觉得呢?”
盛子烨从金尊佛像后信步走出来,笑意慵懒,未达眼底。
盛仁安见到他,微怔了一下,随后,却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脸上竟有一份无可奈何的释然。
他道:“君子当以厚德载物,明君何者,朕心中已有人选,你不必来问。”
盛子烨嘴角的笑意渐冷,乜斜了一眼刘皇后,道:“是,父皇一向眼光独到,不会看错的。”
盛仁安的气色今日难得有几分好转,但爬了八十一步台阶,如今站着说话已感到有些难撑,胸口好似憋着一口浊气,畅通不得。
他胸膛微微起伏,道:“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