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直直地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挤成最小的一片。

张牙舞爪的影子大鱼没办法直接攻击，慢慢从灌木丛的影子上收缩了回去。

太熟悉这条影子大鱼了，叶念生猛地抬头看过去。

大波浪长发的凤眼女人穿着一身灰色的修身套装，静静地站在五米外。

汤璃！

半个月没见，她那条伤痕累累，极度虚弱的灰色大金鱼又恢复了强悍！

不，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最少也恢复了一半！

这个速度太快了，几乎不能想象！

叶念生惊骇地看她站在树荫底下。

汤璃看到了叶念生和支北观，却没有打招呼，她一直望着前方。

她看得方向……是孙大鹏？

“只要你们不碍事，我们今天就当没见过。”

汤璃声音冷冷的，似乎有要事在身，并不想惹麻烦。

叶念生和支北观对视一眼，都顺着汤璃的目光看向孙大鹏。

那些荧光蓝的蝴蝶围绕着白发老人，等白发老人去捕捉的时候，就会有蝴蝶停留在他的头顶，长长的虹吸式口器刺进苍老的头皮，缓慢地吸食出什么东西。

“是……记忆！”看过孙大鹏记忆之门的支北观很快发现了答案。

明明看CT片的时候，孙大鹏应该只是痴呆早期，但他居住过的水泥房，物品杂乱，各种异味——显然他已经没办法生活自理了。

记忆障碍发展得太快了！

叶念生悚然一惊，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人类的记忆还能被“人为”地抽离出去。

那几只荧光蓝蝴蝶吸食之后，孙大鹏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汤璃见任务完成，漫步朝人造水池走过去，她影子中的那条大鱼，在靠近那群蝴蝶的时候，瞬间变大，将那些蝴蝶全都吞进了嘴里。

叶念生想要阻止，但她在意识中呼唤阿宝，阿宝还睡得死沉死沉的。

支北观眉头轻蹙，似乎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见汤璃转身要离开，叶念生声音微冷：“周晴阳的尸体……”

安静蛰伏的影子大鱼瞬间变化成了呲牙咧嘴的凶恶模样。

看来汤璃最最最在乎的还是周晴阳。

“周晴阳应该……不想让你这样做。”毕竟最后临时的时候，恢复神智的周晴阳还是决定牺牲自己，让汤璃去救更无辜的张小萝。

站在原地停留了三秒的汤璃，侧身看了叶念生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去。

等汤璃离开后，支北观走过去扶起了孙大鹏。

经过简单的检查，支北观轻轻松了一口气：“身体没有大碍。”

叶念生则遥望着汤璃离开的方向，双眼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