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说越快,越快越情绪激动,整整一段话说完我才发现自己歪楼了。
我赶紧深吸一口气,把话题拉回了原点:“你爸怎么样了?”
唐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刚刚度过危险期,你不用担心。”
我又气不打一处来:“我担心他做什么?我是担心你!担心我们的孩子!担心你要照顾病人又要打理公司还得看着孩子,我心疼你!我这才回来的!谁担心他了?敢情你都不知道我在担心谁?唐诀,你真的可以再笨一点。”
唐诀已经完全被我的连珠炮给炸蒙了,眨眨眼睛好一会才缓过来:“我知道了。”
我又深吸一口气:“两个鱼在家吗?魏阿姨看着呢?”
唐诀点点头:“是,我刚准备抽空回去看看。”
是了,把孩子只交给帮佣阿姨来看管,唐诀不放心。
我说:“那你爸呢?唐晓呢?”
唐诀说:“我和唐晓轮班,昨天是他,今天是我。”
我当机立断:“那你不要在这里了,你回去跟孩子睡觉去。”
唐诀还想说什么,被我一下无情的打断:“快去!你又想守夜,又想明天去公司啊?唐诀你真以为你是内裤外穿的超人吗?”
好吧,真是可喜可贺,这是我人生以来第一次连续两回合怼的唐诀说不出话来。堪称我和唐诀相处历史里的里程碑,具有绝对的意义。
我说:“我替你守,明天再找个护工来替换,这样大家都轻松点。”
唐诀默默的看着我,他的眼里始终有浓浓的情愫在流动,只是他压抑的很好,表面上看几乎波澜不惊。
我说:“愣着干嘛呀?快走!”
唐诀突然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我:“谢谢你。”
我瞬间眼圈热了起来,干嘛要谢我呢?谢我什么呀!我们从来都是夫妻啊,即便有再大的风浪也应该同舟共济。何况,与我同船渡的那个人是唐诀啊!
目送着唐诀离开,我一个人坐在了唐云山病房门口。
夜深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穿个棉裤还不算太蠢,起码这会我不冷了,我还把留下来的羽绒服披在身上当被子盖,半睡半醒的打着瞌睡。
这一次唐云山起病很急,而丁慧兰那一边还没有出院,我倒一时吃不准是不是丁慧兰给唐云山下的药了。
一夜平静,天蒙蒙的时候,唐云山醒了,要水喝。
我赶紧倒了一杯过去送到他嘴边,等他好不容易喝完了,这才看见是我。
唐云山是真的老了,眼睛都不像从前那样清明,反而带着一丝丝的浑浊。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我,他吃了一惊,本就带着病容的脸色变得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