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光束透过落地窗打在地板上,给雪白的床单镀上了一层金边。
钟愈半醒半昧时伸手触摸身侧,那边早就没了温度。
她揉着有些凌乱的头发起身,听到旁边浴室传来水声,没多久那人就围了个浴巾推门出来。
“醒了?”
他的长发湿成一绺一绺地垂在两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淹没在颈窝里。就连声音都似乎带着荡漾的水声,微哑。
钟愈收回视线,胡乱地点点头。
谢珹轻笑一声,随手拿了块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掀开一侧的被子钻回床上。
钟愈被他的一番动静闹了个清醒,嘟囔道:“吹干头发再上床,你这个坏毛病总也改不掉。”
她伸手抽开他搭在头发上的毛巾,任他矮着身子伏在自己腿上,然后认真仔细地帮他擦拭着湿发。
“因为总会有你容忍我这个坏毛病。”
他声音懒洋洋的。
钟愈现下才真实地感觉到谢珹回到了他的身边,她触碰着切实存在的他,不是梦里不是任何缥缈无际的地方。
她顺着他的后颈往下擦拭水珠,手头的动作顿了片刻。
“怎么了?”
“我记得在秦淮月第一个见你,你这边有一个纹身。”
钟愈的食指在他颈侧轻轻划动了一下。
谢珹笑道:“哦,那是纹身贴,是不是很逼真?”
那天本来就是夜里,光线更是算不得明晰。他正张扬地散发着侵略性,而她又被这张脸拨弄得分不清虚幻现实,纹身便也算不上什么侧重点了。
谢珹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又解释道:“咱们毕竟是公务员嘛,纹这玩意儿不合适。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再贴给你看。”
钟愈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
早餐是谢珹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好的,酒店套房里有一整套完整的厨房用具,莫名让钟愈想起谢珹的家来。
两年前他离开以后,钟愈就回了钟家老宅,不知道是不敢面对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每次一产生要靠近那里的念头,心头就会涌起无限的悲戚。
家里的宠物们最终都是盛无诤亲自接出来的,猫猫狗狗都是通灵性的动物,感知到了女主人的悲伤,也发觉了男主人的消失。
钟愈的三只猫两条狗毕竟和谢珹相处时间不长,还没有那么深刻的眷恋,可谢小红是打小就受尽宠爱的“独生子”,对谢珹的依恋最多。尽管被接到了盛家,每天还是会在过去与谢珹约定好的时间段跑到门前去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