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却打趣道:“李总一表人才,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
“他是不错。”钟愈想到那个人,无奈地笑起来,“可见过最好的风景之后,万千繁华也不过是草芥。”
到了酒店,钟愈嘱咐崔却把那份重礼还回,刷卡进了房间。
洗漱完毕后她照常走到茶几旁,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发梢,余光扫到堆叠的文件底下露出的一个小角。
钟愈抽出那张被搁置许久的房卡,盯着房间号思索了几秒,然后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门前,她刷卡开门。
屋内是大亮着的,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钟愈晚上除了酒就没进食别的东西,顿时被勾起了食欲。
吴疾坐在客厅中央,面前的投影上正放着个热映期刚过的喜剧片,他懒散地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摆着一堆的麻辣小龙虾,手边的碗里已经盛了一半剥完壳的虾肉。
他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来,随意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投影大屏上。
剧情正走到轻松的地方,他十分配合地在男主角踩到牛粪摔进水坑的同时大笑出声。
钟愈关好门,走到他身边,也学着他不拘小节地盘腿坐在地毯上。
吴疾不动声色地把碗推到她跟前,手上剥虾的动作也没有停。
钟愈在饮食上有些令人发指的毛病,比如她喜欢吃虾,但是绝不会自己动手剥壳,如果非要亲自动手才能吃到她也宁可不吃。她还喜欢吃没有刺的鱼,炖到脱骨的小排,以及一切不用吐核吐皮的水果。
谢珹每次都会嘲笑她说她公主癌晚期,非得有一个贤惠耐心的绝世好男人也就是他本人关照才行,否则早晚因为懒和挑食而饿死。说归说,他依旧任劳任怨地帮她挑鱼刺、剥虾壳,宠小孩儿似的对待她。
钟愈看着面前的碗,突然鼻头一酸。
刚张嘴想要说话,吴疾猝然伸手过来,把一颗刚剥好的虾仁塞进了她嘴里。
她疑惑地瞪着眼睛,看到他微笑着把食指竖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投影侧方的柜子。
示意有人在监听。
钟愈在短暂的惊讶后露出了然的神情,默默地咀嚼着吃完嘴里的东西。
吴疾摘下手上套着的一次性手套,把桌面上的食物残渣清理了大半,随口促狭道:“垃圾食品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钟愈点头。
他有些意外她这么听话,迟疑道:“以身相许?”
她依然点头。
吴疾就笑了,然后站起身,背对着她开始脱掉上身的T恤。
他虽然有些偏瘦,但是身型依旧匀称好看,腰背线条流畅漂亮,像是雕塑家精雕细琢下的作品。
钟愈眼见着他后背的皮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自然也看到了那些纵横着的,狰狞的疤痕。它们彼此交缠在一起,伤情最重的深红处衬得他那为数不多的完好的皮肤更加苍白。
他把T恤丢在一旁,赤/裸着上身转向她,笑得有些无精打采——
“害怕吗?”
“疼吗?”
钟愈和他几乎一同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