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
吴疾故作谦虚,绷着脸应和了一句。
“听我哥说你是钟氏的副总,想不到钟小姐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成就。”
“你哥?”
“李挽舟。”
钟愈意外地偏过头。
车子驶进隧道,骤然暗了下来。粼粼橘光水波纹似的在他面颊上滑过,把他银白的发梢过渡成了暖色,在半开的车窗下,被风吹拂得柔软。
驶至尽头,天光大亮,吴疾被骤然扑面的日光刺得微微眯起双目。发色白,脸色更白,只余下唇上那一抹轻红给这张肖像点睛。
“为什么染银发?”钟愈心里思索着这个问题,没留神问出了声。
吴疾轻哂:“因为帅啊。”
“……”钟愈对此不置一词。
“漂染对发质伤害很大。”
吴疾一顿,“钟小姐说得对。”
钟愈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挺弱智的话,当下也有些尴尬。
她想起几年前刚进警队的时候,出现场时坐的是谢珹的车。
那时候他是个五秒钟听不到人声就要主动制造人声的喋喋不休大话痨,而她却惜字如金到面对面时宁愿在手机上打字发短信都不想开口说一个字。
初次相识相对,谢珹没话找话问了许多个白痴问题,烦得她想把人踹出车子,最后也只是开了瓶水给他。
想到这里,恰好吴疾动了动身子,不知道按了哪边的按钮,座椅边升起一个小暗格,他伸手拂开挡板从里面拿出一瓶巴黎水,拧开盖子递到了她面前。
钟愈下意识接过手边的水瓶,再看吴疾时恍惚从他脸上读出了“我倒要看看喝水能不能堵上你这张叭叭的小嘴”这行字。
等她想看清时,那人已经飞快地收回手还原了最初始的那副清贵端正的坐姿。
她只好把脑海里的回忆暂且甩开,闷声低头喝了一口“封口水”。
“最后一个问题……”
“……”吴疾垂手敲了敲膝盖,叹道:“说。”
“李总姓李,你为什么姓吴?”
“你怎么知道我不叫李吴疾?”
钟愈听着他的胡言乱语,判断此人多半有病,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