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不是还没结婚吗?”钟瀚亭轻哂,“我也没有让你出卖自己……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回答,钟瀚亭又说:“我刚才都说了,我的一句话可以保你冯叔叔一条命,那自然也可以毁他一条命。阿蘅,选择我给你了,他的命也捏在你的手里。”
季蘅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钟瀚亭慢条斯理地坐回椅子上,转身背对着她,“你可以考虑几天,如果他等得及的话。”
惊恐与屈辱齐刷刷从头顶冲下来,季蘅感觉身体里的血流都在乱窜,她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为什么是我。”
“我记得我很多年前就和你说过了啊,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钟瀚亭的身影被椅背遮得严严实实,季蘅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和动作。
他的声音像古琴上弹拨出的曲调一样沉厚动听,鬼魅呓语般游荡于整个室内,轻羽落地似的被揉进她的耳朵里:“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早春的气温像一把未开刃的刀,贴着皮肤轻轻滑动时让人难以自禁地升起汗毛。季蘅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脑子里还回响着钟瀚亭语出惊人的那句喜欢。
他给了她三天时间,这是最后的期限。
季蘅觉得这一天的经历恍惚得如同一场梦境。自己见了多年以前话都没说过几句的老同学,他告诉她这么多年了他还喜欢她,简直荒唐得令人发笑。
如果说曾经她对钟瀚亭还有一些朦胧的好感,现如今却是半点都不存在了。她自知和钟瀚亭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群,从未奢侈过有和他比肩的一天,更没有倚靠他的意图。借钱是无奈,还完钱继续做普通老同学才应该是正常的发展,所有结果里她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
她无比后悔与他今日的见面,但于他而言猎物才刚刚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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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用来思考一件事情绰绰有余。只是这三天里钟瀚亭总是时不时发来消息问她考虑得如何,无形中带来了很大的压迫感,日子便在这样让人无法集中精力的催促中晃荡过去了。
季蘅不敢在家里待太多时间,怕自己异常的样子引起冯之远的担心,她的大多数时间都放在了在外打工与漫无目的的游走之上。
第三天的中午,钟瀚亭的电话如期而至。
季蘅硬着头皮按下接通,那头命令式地出声:“回头。”
她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后排的车窗随着她回头的动作缓缓放下,钟瀚亭轮廓分明的侧脸显露出来。他遥遥看过来,屈指朝她勾了勾。
季蘅握在手中的电话同步发声,料定了她会拒绝似的,他说,“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车内空间很大,季蘅就坐在靠车门很近的地方,中间隔出一道楚河汉界。
钟瀚亭瞥了这块空档看了一眼,启唇道:“想好了没有?”
“三天还没到。”她执拗地回绝。
钟瀚亭轻笑,“行。”
季蘅紧张的手攀上车门,“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