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阿珹又重新问了一遍,“客人,想要什么?”
“吁——”的一声哨响,人群的欢呼又一波升高。
两个人的目光都被擂台吸引过去,那上边的两具肉/体紧紧缠斗在一起,汗水被中央射下的光照得融进薄雾里。每一次的摩擦都蕴藏着蓬勃的力道,像是野兽最原始的撕咬争斗,不死不休。
蓝方的肌肉男肘边一动,下一秒一个勾拳就直直打在红方男人的下巴上,血“呲”地从齿缝中被喷出。
女人别开头,作势搓了搓鸡皮疙瘩,“太血腥了。”
没得到回应,她偏头去看那个叫阿珹的男孩儿,他正抿着唇紧紧盯着擂台上的残影,眼睛里闪着憧憬的光。
女人靠近一些,调笑道,“喜欢拳击?”
阿珹回过神,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摇头。他蹙着眉的样子有种与年龄高度不符的怅然感,就好像他的身上压了两座沉重的大山。
半晌,他说,“阿峰哥这场赢了,可以分到两千块。”
阿峰哥是穿着蓝色搏击服的肌肉男。
两千块在这个年代是一笔巨款,女人了然地点点头。她跟着发蜡男看过不知道多少场拳赛,见过的那些所谓的金牌拳手不计其数,她连脸都记不清了。她看过断了牙爬下擂台的,也看过不在少数断了气被抬走的。
赢一场,赚一笔,可一场比赛哪里又那么好赢呢。
“你很缺钱吗?”女人打量了一下小男孩儿,然后自己肯定了自己的提问。“可你年纪不够大,没法儿上台。”
“我也很厉害的。”
女人笑笑,从他胸前的托盘里拿起一包烟,把零钱放在上面,又另外数出几张,四四方方地叠好,塞进了阿城的裤子口袋。
小孩儿没反应,她有些好笑,“不谢谢我?”
“是你自己愿意的。”他半点不心虚地说。
“嗯,对。”
场上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边的人体力已经支持不住,挥拳的动作都放慢了很多。客人们看不到自己想要的激情场面,又跟着嚷嚷。
女人嫌弃地撩开发蜡男激动过头脱下来丢到她怀里的皮夹克,正要继续和小男孩儿说点什么。人群中窜出来一个个子高一些的少年,焦急地拉住小男孩儿的手腕,“阿珹,你家出事了。”
她看见男孩儿顿了顿,然后露出一副见惯不怪的表情,“怎么了?讨债的又上门了吗?小南哥,我这会儿在上班走不开,麻烦你看着我妈。”
“不是不是!”叫作小南哥的少年神情急切,“是怀叔,你爸,他出事了!”
阿珹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他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