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珹微微眯起双眼,对他这副自曝性言论发出一声轻细的哂笑。他倒没当下就拆穿他,继续问道:“身上的伤在哪儿?”
“在肩膀上,我是……摔的时候恰好背着地,地上的枯树枝太多。”
他说着,麻利地开始脱衣服,一件单薄的T恤脱下身,露出了蜡黄色的皮肤。赵志鹏转过身,指着自己后颈处的划痕道:“就是这,幸好没再往边上戳,不然就戳到大动脉了。”
谢珹走近两步,看清了他所谓的“树枝划痕”,两个不同方向的长疤像个倒立的“八”字似的分附在他的后颈下,每边三四条不等。痕迹倒是不深,没能划破皮肤,此时只剩下已经泛着鹅黄的淤处。
但在这些伤痕中,却有两三道格外显眼的长痕夹杂其中,想必是当时划破了皮肉,正结着薄痂。
谢珹伸手轻轻点在那些破损的皮肉上,赵志鹏难抑地发出疼痛的闷哼。
“叮叮,你说。”
“啊?哦。”叮叮突然被点到,也凑近来看,拧巴着眉头盯了好久,才道,“赵师傅,你这‘小车祸’经历了不止一次吧?”
赵志鹏蓦地一僵,颤声道:“这……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这些伤口分明是在两个时间段造成的,而且不是同一种受伤方式。你说自己摔倒时被树枝划到,那确实有啦,这些比较长比较明显的是树枝划伤没错哦,但是另外的那些很明显是被人的指甲抓伤的。”
“胡说!我怎么可能被指甲抓伤呢!”赵志鹏陡然扬声。
叮叮双手伸到颈后,作势使了些力气,“你搓澡的时候用这种姿势吗?确实不太常见。”
赵志鹏一瞬间哑了声,默了半晌,顺着杆子陪笑道:“我这是……个人习惯。”
叮叮摇头轻笑,然后看向谢珹。
谢珹听这俩人扯皮的空当儿,把这间小屋里里外外扫视了个遍,目光最后定在墙角处的一个破旧塑料鞋架上。
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蹲下,又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从鞋架上取下一双灰□□面运动鞋。
赵志鹏一直屏息注意着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一看清他的动作,顿时像被卡住脖子一般感到一阵心悸。
叮叮刚要开口询问,房门又被“咚咚咚”地重重敲响。
谢珹头也不抬:“叮叮,去给琳妹妹开门。”
“阿琳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叮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扭开了房门,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他被熏得连退了好几步,一瞬间恍惚地看到了眼前有白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