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看到的是钟愈,大小姐离人堆两三米远,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霍璇琳和梁迟煜两人中间站着个陌生女人,四五十岁上下,相貌端庄,穿着一身秋香色的旗袍。
显然这一块儿就是争论的源头。
“怎么回事儿?”
霍璇琳看谢珹回来,走到他身前低声说了句,“蒋平戈的母亲,蒋秋。”
“哦——”他点了点头,朝身后示意,两个警员押着蒋浸涵走出来,“今天正好,一家团聚。”
蒋秋的目光原本正盯着谢珹,还没等她想出什么新词儿来啐一遍他,转而就被他身后的人吸引过去了。
她看清了蒋浸涵的脸,面色一瞬间发了白,“她……她怎么在这?”
谢珹料到蒋秋就是那个他们在门口听到的骂骂咧咧为难人的人,对她也没什么好态度,“这就要问你这个当妈的了,怎么教出一对儿女都送咱们局里来了,姐弟双双把牢蹲啊。”
蒋秋把视线从蒋浸涵身上抽离,斜视了谢珹一眼,“我今天来,是为我的儿子,至于她——和我没关系。”
蒋浸涵听到她的话,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是被捕时那副奇怪的疯癫姿态,一双空洞的眼睛沉沉盯着地面。
谢珹皱了皱眉,叮叮随即带着蒋浸涵先走了。
蒋秋又迫不及待地问:“现在我能见我儿子了吗?我儿子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把他抓到这种鬼地方来?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们这群……仗着自己是警察很了不起吗?”
“都二十一了还是孩子?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恐怖分子都杀了好几个了,你儿子这个二十一难不成是指二十一三体综合征?”
谢珹语气平平,却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在。蒋秋听他这么一说,似乎真的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冷冽的杀气,又畏怯地缩了缩脖子。
钟愈这才往谢珹那边走了几步,站在他身后对蒋秋说道:“蒋平戈聚众吸毒,还不是犯罪?”
蒋秋虽然畏惧谢珹,但还是立马辩驳:“我儿子是被人家骗的!他一向听话,怎么可能主动去做这种事?要抓也该抓那些骗他的人!”
霍璇琳和她车轱辘了半天,早就筋疲力尽,觉得中年妇女的战斗力真是蓬勃得很,“不管他动机如何,总归是犯罪了,犯罪就是犯罪,别想着洗白,依法接受处罚懂不懂?”
蒋秋唏嘘一声,“不就是吸个毒吗?我当是什么大罪。别欺负我不懂法,他们这种的最多也就关个十天半个月。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
霍璇琳怒了:“什么叫我们要多少钱?”
“你们这么不依不饶,不就是想多要点保释金吗?怎么,钱要上交心里舍不得,还想从我这儿要点‘劳务费’?”
“你胡说八道什么!”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吵了起来。
谢珹看了眼身后的钟愈,问道:“你离战场这么远干嘛,昨天还说着要亲自审,怎么,今天当起幕后指挥官来了?”
钟愈迟疑了片刻,道:“她情绪不好,说话的时候……喷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