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愈适时插话:“你别紧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如果真的和你没有关系,我们肯定会证明你的清白。”
孙泉生哆嗦着,双眼中的惊疑之色不似作假,但是神情间躲闪着的心虚也没有被钟愈错过。她放缓了语调,“你妻子是个好女人,她宁可无家可归,也想着帮你还清欠街坊邻居的钱,为的就是不想让你被别人看不起。你的孩子——你是老来得子吧?你应该很疼爱他。他还那么小……”
孙泉生的脑袋重重砸向桌面,他十指抓挠着头发,发出细细的啜泣。
谢珹也收敛了张扬的气焰,十分体贴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来,乖乖,擦擦鼻涕,别滴到桌子上,回头还得我打扫呢。”
孙泉生听话地接过纸巾,囫囵在脸上搓了几下,然后带着哭腔开了口。
“我是真不知道刘心怡死了。那天……”
第11章 愧疚
一个正常家庭出生的小孩,他的一生大概是必要按照固定的章程走下去的。七岁背着小书包去上学,读完九年的义务教育,然后考上一个或普通或顶尖的高中。在学海里挣扎三年过后,再抱着义无反顾的绝对心态走上高考的战场,迎接人生的下一个篇章。
刘心怡一边走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子,完全心不在焉地走在马路上。她从来没有预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只知道浑浑噩噩过了三年,就要去面对新的未知了。她感到惶惑不安,可让她心绪纷乱的主要原因却不是这个。
她从小就不是读书的料子,幸好有一对好爹妈,即便二人在管教小孩方面算不上多优秀,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逼着一个脑子笨的人一定要考出什么不得了的成绩。刘心怡在没有学习压力的环境中长大,又因为父母的手段,得以每次都能在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级就读。她与满屋子拼命努力想要靠成绩挣来一个前程的人们不一样,悠闲得像个异类。
踩着上课铃跑进了教室,刘心怡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早上打开手机时看到的那条求救信息。尽管只是个陌生号码,但是她还是一眼看出对方是谁。
【如果你还念着我们之间那一点友情,可不可以救救我?】
刘心怡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惊恐不已。
【我也不想见到你这样,对不起。我要怎样才能帮到你?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全力。】
【你先想办法出来躲一段时间,接下来的事情我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刘心怡有些犹豫,临近高考,尽管她只是个重在参与型选手,突然消失也是件很引人注目的事情。更何况她父母对门禁时间卡得非常严格,平时连出门和朋友玩都得再三报备,突然离开家他们一定会急疯的。
【一段时间……是多久?】
【大概两三天吧。这期间内你不能住在宾馆,会暴露行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