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史弟家啊?”
亏付荷还笑得出来:“对,史弟家。”
大娘随手一指,说沿着这条最好的路一直走,最好、最大、最气派的,盖的像天门楼的就是史家了。付荷道了声谢谢,走出几米了,大娘又追着问,你是史家什么人?他们一家子都出门了。
夜色中,史家的确鹤立鸡群。
但天门楼?
大娘会不会夸张得有点儿过了?
院门锁着,付荷手欠地推了推,纹丝不动。
她后撤,一下下跳脚,院门内的二层小楼便隐隐现现。不同于四周的砖瓦房,这二层小楼是钢筋水泥,莫非是史棣文千里迢迢带了一支建筑队来?也不无可能。
有骑自行车的人路过,晃晃悠悠停下:“找人?”
付荷摇头,对方却打开了话匣子,说这史家是发达了,里头的电器样样俱全,最初,害得镇上频频断电……这时,又有邻里吃饱了出来散散步,补充说这史家把茅房盖的像宫殿,水龙头都是镀金的。付荷哭笑不得,说这史弟是真能嘚瑟。
结果,父老乡亲们翻脸,说这怎么能叫嘚瑟?
人史弟富了一个,就等于富了一镇,这条最好的路就是人史弟花钱铺的。
父老乡亲们对着付荷头顶上一指,付荷抬头,她倚着的这一支路标上赫赫然三个大字:史家路。
付荷言多必失:“他只铺自己家门前的路?”
众人越来越不待见她:“别的地方在修了,在修了!”
众人四散,留下付荷一个人又是没着没落。史棣文一掷千金的“嘴脸”褪去,现实依旧是现实。史棣文势必已经将他的母亲安置于他处,那淳朴的老太太,会不会比付有余和康芸更好糊弄,抑或更耿耿于怀如今的颠沛流离。
付荷走回公路旁,找了家连名字都没有,只写了“旅店”二字的旅店入住。
她没什么好怕的。
像是露宿街头也无所谓。
像是自有史棣文护她万全,不存在鞭长莫及一说。
接着,她致电了乔先生。
付荷唯唯诺诺:“打扰您了乔先生,我就是来问问,厚福今天还好吗?吃饭了吗?有没有闹脾气……”
乔先生打断付荷,且答非所问:“付大CEO言出必行,佩服佩服。”
付荷的“上任”,被乔先生褒奖为无心插柳柳成荫。当时在锦州会所,他拍着付荷的肩膀说:“让乔泰CEO的位子空空荡荡,倒还真不如由付小姐滑稽地坐一坐。由你来摆他Steven一道,他Steven会更难做吧?”
今日,果然,她付大CEO非但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地烧一烧,反倒无影无踪,于是,纵然史棣文为她打掩护,说她是个行动派,直接去了哪哪谈合作,以及末了他舌战群儒……但还是被董事会大大地投了反对票。
“幸得付小姐这伟大的母亲,我们一定皆大欢喜。”乔先生在电话那一段,有美酒,有女人。
“厚福他……”付荷急切。
“付小姐只管好好做事,Steven他早一天大彻大悟,你们母子早一天团圆。”乔先生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