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史棣文弯腰,掸了掸轮椅上的靠垫。
这是他的表态:付荷,我没办法,我今天不是你的谁,我今天只是高惠的未婚夫。
付荷离开。
从迈出的第一步,她豁然开朗。她早该走掉,早该在他和高惠一露面便找个借口走掉。留下来是她的错,不高兴是她的错。他识破了她的不高兴,要解释,错在她不需要他的解释,需要他……哄。
问题此情此景他如何能哄?
他尽了力,用她的英语水平逗她,她还不吃这一套。
身后传来几千只鸭子的聒噪。
“是他是他,就是他!”
“都说了她太太是瘸的!你满大街找,长得帅的有几个推轮椅的,推轮椅的又有几个长得帅的?就他独一份!”
付荷回过头,只见几个女人从洗手间出来后,便凑了一团对史棣文议论纷纷。
又只见她们将目光对准了她。
她三步并作两步,按下电梯。
“等电梯那女的是他什么人?前脚和他聊得欢,后脚跑得比兔子还快。”
电梯从地下三层慢慢往上爬,付荷一边等,一边如芒在背。
那几个女人派了代表,直击史棣文:“你是Steven吧?财讯网外汇板块的首席专家,Steven。”
如此说来,她们大概是个炒外汇的太太团。
“曾任。”史棣文泰然自若,“如果你是说曾任财讯网外汇板块的首席专家Steven,那就是在下了。”
她们有备而来,或许就是刚刚在水幕认出史棣文的人,憋了半天,憋不住要“替□□道”了。
当然,也可能是被什么人利用的民愤。
付荷面前的电梯一层一停,害她迟迟走不掉。
背后,那太太团的逻辑如下:“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东西,对得起人家高家姐妹吗?对得起我们的支持吗?”
史棣文保持微笑:“我和高家姐妹的事,俗话说清官还难断家务事,诸位怕是连官太太都算不上吧?再有,我没必要对得起你们吧?请问欧元在今天刷新了六个月的高位,到了多少?为什么相较于美元,市场会更倾向于G10货币?再请问你们有仔仔细细读过我的汇评哪怕就一篇吗?请问我的预测有看走眼的时候吗?你们的账户有因为我的看走眼缩过水吗?诸位有谁……能回答一下我以上的问题?来来来,大家畅所欲言。”
如此一来,那几千只鸭子被消了声,相互间暗暗推诿。
高惠去的是残障人士洗手间,史棣文敲敲门:“你还好吗?”
这下,她们又卷土重来:“你太太啊……她在里面摔倒了爬都爬不起,你还在外面拈花惹草,别以为我们没看见!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
史棣文似笑非笑,显然,快笑不出来了。
但就在她们将矛头齐刷刷指向还在等电梯的付荷时,他又笑出来:“不然这样好了,你们代表月亮消灭我啊?”
显然,为了付荷,他在拼了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