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
“乔先生希望我们……怎么庆祝?”
乔先生轻轻摸了一把Zoe的脸:“死里逃生的有情人之间要怎么庆祝,还用我教你?还是说,面对这一张猪头,你也下不去嘴了?”
这一刻,付荷的食指落回那按键,自认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偏偏那按键坚如磐石。
“当着乔先生您的面,我能有那个熊心豹子胆?”
“Steven啊,算我反过来求求你,就算是作戏,只有你入戏,我们做观众的才好入戏。我对你爱之深,责之切,而责之切,更痛在我心。女人是身外之物,你要喜欢就拿去,只要不另有所图,只要不把我当猴耍,过去种种一笔勾销。”
就这样,史棣文对Zoe俯下身去。
付荷推了一把桌沿,转椅无声地转过一百八十度,停下。
鸦雀无声。
付荷背对屏幕。但她不难想象,既然乔先生是吹毛求疵的观众,史棣文势必……真刀真枪。她不难想象那是怎样一个吻。
此刻此刻,她面前的墙空无一物,白茫茫得刺目,盯久了,像是会从白色中泛出深深浅浅的灰。
耳边,传来乔先生一声叫好,然后是掌声,再然后,是他的走狗们的阵阵哄笑。
付荷终于还是转向了屏幕。
那一吻迟迟收不了尾。
史棣文侧坐在床沿,俯在Zoe身上,一只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轻轻摩挲Zoe的发线。鼻青脸肿的Zoe是乔先生口中的“猪头”,似乎只有发线处安然无恙。这样的活色生香,怪不得那一群人渣看得津津有味。
甚至有人吹出下流的口哨。
付荷掩面,明明算不上悲恸,但眼前的雾气还是化为了掌心的湿润。
适才,史棣文对她说,付荷,有不喜欢看的画面,就不要看。
原来……他指的是这个。
终于,乔先生起身,绕过床尾,来到史棣文这一侧,抬脚重重地踹向了史棣文的膝盖窝。史棣文一声没吭,单膝跪了下去,结束了这一吻。
Zoe彻彻底底地转醒,不知所措地仰望天花板。
邵姐疾步走上前。
乔先生扶起史棣文:“两清了。”
史棣文任由乔先生拥抱:“您大人大量。”
乔先生将脸埋在史棣文的肩头,干枯的拳头一下下擂在史棣文背后,语重心长:“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你这么入戏,我不网开一面也说不过去。但下不为例。否则就算我当你是左右手,断臂之痛也好过在身边养条狼,你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乔先生竟微微哽咽,抬了头,热泪盈眶,用力擤了一把鼻水,一握史棣文的手臂,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手:“孩子,跟着我好好干,我和乔泰不能没有你。”
医务室中始终有钢琴曲流淌,但直到这会儿,才似从默默无闻到脱颖而出。
乔先生对着镜子梳头,时不时用梳子当指挥棒,和着节奏打打拍子。
史棣文对Zoe交代了几句,诸如好好养伤,一切有他在,乔先生高抬贵手了等等。
Zoe似懂非懂,但既然史棣文大包大揽,她只要点点头即可。
乔先生摆手:“你就留下陪陪她好了。”
史棣文谢绝,说不敢得寸进尺,为了Zoe这小插曲,误了不少公事了,他还需速速戴罪立功。
就这样,乔先生第一个,史棣文随后,接着彪形大汉们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