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荷这要是不进去,像是不给他老板面子了。
影棚内有模特和工作人员十余人。无影墙,拍摄进行中。于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杵着手,微微锁着眉头,从电脑屏幕上一抬眼,对上了付荷。
“付荷,”他腾地站直身,“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谈不上欢迎,或不欢迎。
“路过。”
三名模特化着银白色的妆,爆炸头,身上只有在重点部位缠了厚厚几层的白色绷带,颈间佩戴的珠宝,是唯一的重中之重。
出于女人的天性,付荷的眼球被珠宝牢牢抓住,但还是告辞:“你忙你的,我就是进来打个招呼,走了。”
“等一下!”
付荷回头,看得出于敖在矛盾,但看不出他在矛盾什么。
末了,他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收工了。”
付荷推托,于敖挽留,再推托,再挽留,最后于敖急了眼,直接将付荷拉到沙发,按她坐下去:“不准走。”
付荷没必要硬碰硬,便笑道:“怎么?你这是黑店啊?只许进,不许出?”
于敖不搭腔,坐回电脑屏幕前。
模特一水儿的高级脸。大黑罩子下的灯光着了太久,像几口烤箱似的蒸得人呼呼冒火。除了化妆师和摄影师,另有三名膀大腰圆的保全,不是保护人的,是保护珠宝的。
不多时,于敖对大家发了话:“今天就到这儿吧。”
珠宝一件件被戴着白手套的专人装箱,再由保全押送,自后门上了铁皮车,从哪来,回哪去。
模特们卸了妆,也不过是“高人一等”的普通人。
于敖对两名摄影师发话,说白白浪费了五个小时,没有一张能入眼。
最后只剩下付荷和于敖二人,于敖连灯都没关,便要和付荷同去。
付荷说借用一下洗手间,于敖叫住她:“慢着!”
她回头,等他的下文。
他的下文却是:没事儿,去吧。
就这样,付荷的“狗鼻子”又一次闻到了蔷薇香。
洗手间一侧,是拉着帘子的服装间。
付荷屏息凝神,能捕捉到帘子后有一吞一吐的呼吸,一声声并不规律,像是愤懑,也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此时此刻,那个女人就在这里。
那个似乎与于敖亲密无间,却被他遮遮掩掩的女人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