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通付荷没接,于敖拨了第二通。
付荷接了,心说他会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她有欠他钱吗?要连本带利吗?还是他也没带伞?但这会儿雨都停了。但事实上,于敖和史棣文截然不同,论靠谱,三十一岁的史棣文叫二十三的于敖一声“师父”都不为过。
事实上,于敖直截了当:“付荷,我们谈谈。”
“谈什么?”
“我要一个真相。我说想追你不是投石问路的,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做单身妈妈。我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决定下一步?放弃吗?那我的追和不追也太随便了。不放弃吗?那我总要判断追和不追的对错与否。”
“那我告诉你对错与否……”
“你见过老师不讲过程,直接要学生记住答案的吗?”
“见过,在应试教育中这也是一条捷径。话说回来,你当我是老师吗?那我开除你行不行?”
“不行。”
至此,付荷更是对史棣文说的“同类”心服口服。
她和史棣文是同类,和于敖是不同类中的异类。
她和史棣文句句点到为止,和于敖却好像是鸡同鸭讲。
但这二者之间无所谓谁好谁坏,她只是拿于敖有点……有点没办法而已。
她一声叹息:“于敖,你对我只是好奇。”
于敖对答如流:“那你就消除我的好奇。”
就这样,付荷算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了:“明天你有时间吗?”
“有,我随叫随到。”
“那就明天吧。都依你。你要谈,我就跟你谈,你要真相,我就告诉你真相,你要我消除你的好奇,我就消除……不,我就连根铲除你的好奇。”
对于敖,付荷真的是如获至宝,但这个“获”,是广义上的。
站在评委的立场,她给他的自身条件和接人待物打九十分,而他的家庭条件再给他补上十分是绰绰有余。她无法接受一百分的他莫名其妙着了她的道?与其说消除他的好奇,不如说消除自己的那份自责——那份莫名其妙就把他卷了进来的自责。
那么,明天就对他和盘托出好了。
明天说来就来。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付荷的一个客户来宏利闹事了。
入行快两年,客户因为赔了钱来闹事的场面,付荷早就习以为常了。但这是她第一次碰上无理搅三分,且狮子大开口的。
陶女士,五十岁出头,做外汇有一年的时间了,本金是前夫给她的一笔还算可观的“分手费”。说一句题外话,付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她的客户中,婚姻不幸的也占了一半以上,能拿到分手费的,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陶女士曾是股民,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割韭菜后,树挪死人挪活,挪来做外汇。
无论是炒股,还是炒外汇,陶女士都是跟着专家做。但一年下来,她账户的数字走在了一条平缓的下坡路上。对此,付荷曾自问自答:这算哪门子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