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医院?”他问道。
付荷从包里翻出十块钱,抵一瓶矿泉水绰绰有余:“不用,十个准妈妈里有八个都难逃此劫,谢谢你的水,真是雪中送炭了。”
“准妈妈?”他没有接过那十块钱,“为什么要这么说?”
付荷一愣:“不然?”
他一本正经:“你手上没有戒指,也没有戴过戒指的痕迹。我观察你好一会儿了,你虽然身体不适,但其实你的旁若无人是装出来的,其实你介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你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出丑了。不过这不是缺点,是人之常情,更是一个单身女孩子难免的矫揉造作。总之,你是单身。”
“观察我好一会儿了?你是什么人?侦探,还是变态?”付荷收回那十块钱,也收回了对他的谢谢,说走就走。
他追上去:“我是个摄影师,和负责发现真相的侦探不一样,我负责发现美,另外……我可能因为不够变态,所以迟迟达不到艺术家的境界。”
付荷又看了一眼他硕大的登山包。
原来,是摄影包。
她作罢:“好吧,我是宿醉。”
他仍追着她,说我叫于敖。
她开玩笑,说怪不得你熬不到艺术家的境界。
他一板一眼,说不是那个熬,是没有四点底的那个敖。
她笑笑,觉得两个人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转眼,于敖追着付荷到了宏利外汇的楼下。
他抢先一步:“能冒昧地问一下,你是做什么的吗?”
“你又要检验自己的眼力了吗?市场,我是做市场的。”
“你又骗我。”
“你又不相信?”
“你脸上有一种特别直白的光辉,太容易被人看穿了,不像是那种善于为了利益和别人打交道的人。”
她忍俊不禁:“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天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骗你。你说我太容易被人看穿,我这叫大智若愚。至于你说我脸上的特别直白的光辉……”
付荷看四下没有熟人,便凑近了于敖一步,低声道:“那真的是母性的光辉。”
于敖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
付荷想到了史棣文,想到了那厮脸上的表情太多,也总是让人看不出真亦假来假亦真。
这时,于敖又得寸进尺:“我能问一下你的电话吗?”
付荷嘶了一声:“你这是真的冒昧了啊。”
于敖摸了摸青白的下巴:“或者,你可以编个假的给我。”
付荷认栽。至今她也是二十八岁的“高龄”了,凭借着还算马马虎虎的脸蛋儿、身材和八面玲珑,也曾拥有过、拒绝过不在少数的追求者,但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于敖……她大概没必要对他手起刀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