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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傍晚福如轩临打烊的当口,宁原的马车停在了铺子门前。
“上车吧,我有事要同你说。”他亲自下车去请清言。
对上清言陡然间变得犹豫而不自在的神情,宁原微叹一声,温言解释道:“是关于韩家主的事情。”
见是自己误会了他,又知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清言颇有些讪然。她微热了脸庞,不太好意思的上了宁原的马车。
宁原极是自然的动手,替她泡了杯苁蓉茶递到她手边轻声说道:“喝吧,养血的。”
他看着她,眉眼温润:“我给你带了些,等下叫程阳给你拿进府去。”
这是他特地为她准备的,本是宫里的贡品。偶听姨母说喝这个可以补益气血,他便想到了她。她长年面色苍白,身子格外瘦弱。正是气血不足之兆。
他话已至此,清言再不好推却。遂接了茶道谢。
宁原眼眸噙笑,很认真的看她喝茶,顿了小半刻,方说到正题:
“韩家老夫人同师氏都已押解进京。父皇已经批了旨,老夫人流放青聿,师氏罚为官妓。不日便要执行。”
清言怔住。
此刻突然听闻韩老夫人与师氏,她有一瞬的茫乎,竟似有恍若隔世之感。
自离开韩府,改头换面,彻底变换了身份。她已经有很久很久不曾想到过这两个人了。
她们于她已是前尘旧事。
是同她再无关联,最是无关紧要的陌路人。
便是去年韩府大劫,她对她们亦不曾有过多少关注。时至而今,她们再不能令她心有波澜。
“老夫人同韩家主毕竟是母子”宁原看看清言,话锋一转:“我寻思着,要不让韩家主与她们见上一面。”
他神色淡定,语声平和道:“韩家主如今虽然心疾未愈,并不识得人。但久闻其事母至孝,是永州城里出了名的大孝子。如此,便叫他们母子二人见上一见也好。因这许是他们今生能相见的最后一面了。”
清言默了片刻,低声道:“那就依殿下所言,让庭毅带着爷去看看。”
“清言也一起去吧。”宁原却是看着她这么说道。
清言摇头。
那两个人,她一眼也不想再见。
“听我的,清言也一起去。”宁原望着她眸色温和,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子坚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