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声道:“你看看念卿,如今的念卿还剩下什么?尊严,孝道,我的儿……”
眼泪滑下,她不再言语。
韩奕羡紧紧闭了闭眼,心中滋味无可言喻。
她字字千钧,他无可辩驳。
无言以对。
无颜以对。
他以往总觉得她太安静,话太少。担心她那样闷着不好,怕她要闷出病来。总要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口。此时,他却感到其实她安静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不会象此刻这般堵得他哑口无言,狼狈不堪。
他从来不知道,乖顺如她,安静如她。真说起话来,会令他这样的难以招架。不是不知她心中有结。却不知,他竟令她如此痛苦,如此的心伤。
背誓言,娶师氏,他曾以为只要他用心弥补,总归可以渐渐抚平她心里的伤痛。却原来,负了就是负了!伤了就是伤了!
“是爷不好,是爷不好!”他口气颓然,悔痛难言。
“但是卿儿”他眼里噙了泪,语带哀求:“不要离开爷!”
他将脸贴在她带着汗意,冰凉凉的额头,惊慌又不安,心里蔓延着恐惧:“爷不会让你走!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走!卿儿,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爷会将师氏休掉,我们重新来过。”
念卿只是摇头。
“若有荷儿,念卿尚能捱得!而今,不成了,不成了……”
韩奕羡默然,木雕泥塑一般呆怔无语。
第23章
“庭毅刚又来问过夫人的情况,老奴给回了。”
陈嬷嬷端着熬制的药膳进屋,觑了觑念卿的面色,终是不无担忧的提了句:
“听说爷还未见好,今天都躺着呢!”
打三日前,二爷送夫人回来却被夫人赶走以后。一向身强体健的二爷,竟然病来如山倒,一下子生生卧病在床起不得身。也是,纵铁打的身子亦经不住那般的磋磨。自小小姐出事以来,二爷连日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终日忧思黯然神伤。如此寝食难安心神耗损,可不得拖垮了身子遭那病邪入侵。
只即便高烧不止嘴里的胡话却全是叫唤着夫人的名字。待昨儿个刚缓了些,便接连着派庭毅过来,一日好几回的询问夫人的状况。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