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部门,上酒桌可不少。
童愉也想过申请调部门,或者另谋高就,可是自己也不知道什么适合自己,找不准方向。
童愉一度以为只有自己才这样,人生没有确定的理想,别人说好才是好,自己想破头也想不出个崇高伟大来。后来,她发现,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如此,也有同事说干活没劲,想换换,可是换了没多久又开始抱怨,然后继续换,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多么可悲。
说到底,就是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把什么责任都推到工作性质上、推到领导同事身上,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这样一想,童愉还是会尽自己所能努力工作,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少些抱怨,多份敬业。没有什么人能所有事都如愿,何况她是一个平头百姓。
其实真正要搞明白的,是认清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热情在哪儿?人们谈理想、谈目标,可是“你的理想是什么”这个问题对于大人来说,反而没有小孩子回答的干脆,小孩子会说:我想当消防员、我要变成英雄、我的理想是当画家……
但是大人的答案呢?赚很多钱?准时上下班,不要太操劳直到退休?升职加薪,不停涨工资?
那是一次和另一个同行业公司的聚会,大家在海边烧烤喝酒直到深夜。童愉没喝多少,她酒量不行,也不喜欢这种流于形式的团建,于是一个人远远地座到沙滩边感受海浪的冰凉。
对方公司一个醉醺醺的男士摇摇晃晃走过来,五短微胖的身材,年龄看着也不轻,他毫不客气地座到她旁边,半醉半清醒的问她:“你的理想是什么?”
童愉被这冷不丁的问题弄懵了,人大了几乎不会再提这个问题,她一时无语。
黑暗中大海在低吼,她看见他的眼睛充满血丝,是湿润的、浑浊的,不免有些怜悯对方,也怜悯自己,她说,“你喝多了。”
“是啊,我喝多了,我连我的理想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那个人摇摇晃晃走回人群,继续高亢的与大家大呼小叫、喝酒碰杯。
天是黑的,大海也是黑的,所有的一切好像只剩下黑色,把整个世界吞没。
她早就忘了那个同行那张脸,却清晰地记得他的问题,在最开始的一瞬,她以为他是在撒酒疯,可是当她再次归于沉寂黑暗之中时,那个同行的落寞情绪一下子渲染了她,她想他不是撒酒疯,他想把自己灌醉,却反而越来越清醒。
童愉是有能力的,要不也不会做到主管,她想过也许纯粹的行政部门更适合她,但是陈总一边嫌弃她酒量差,不善交际,一边又欣赏她的工作能力,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长大
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且近期帮妹妹留意招聘信息,童愉越来越多的思考这个问题。
每每看到不管是企业的招聘信息,还是公司内部的竞聘公告,35周岁以下这个硬性条件总是那么醒目,像根针一样,每次对会刺她一下,提醒她,她也没几年可以折腾的了,一旦过了35岁,想跳槽,还是想竞聘,如果不是特别优秀,几乎是不可能的。
后半生就是铁板钉钉。
年轻就可以拥有一切,35岁何止是职场上的一道坎,好几个女同事,人到三十六七岁,脸明显的老态了,鱼尾纹那还是小事,法令纹才是可怕,何姐说她现在不管是照镜子看自己,还是看电视剧,眼睛都不自觉地往人脸蛋上盯,专门看人家脸上的肉挂下来多少。她说法令纹是脸上最容易衰老的部位,法令纹一旦出现,人整张脸马上变老。
童愉想着何姐的法令纹,神游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陈总叫她,“童愉,下周分析会的汇报材料写的怎么样了?”
“哦,快好了,明天一早给你。”童愉收回游走的思绪。
“还有那个“金提案”征文比赛还是得你来,小刘写东西不行。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也得给我们部门争争荣誉,你来写吧。小刘,你也参与一下,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