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头翻找的李梓湖,猛然抬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他,嘴唇向下一瞥,委屈地说:“护肝片。”
说完她继续低头翻找,“我记得明明放进了包里,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怎么可能没有呢?”
“会不会在行李箱里?”郑岸的声音从李梓湖头顶上方传来,温柔软绵的像是傍晚染了霞光的流云,又像是月圆之夜,顺着流云撒下来的月光。
这种感觉,好像在做梦。李梓湖停下手上翻找的动作,她坚信自己没有醉,她很清楚,站在她旁边,跟她说话的人就是郑岸。
几年不见,他的声音还是如此蛊惑,让她心生摇曳,所以她没敢抬头。
李梓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应:“是啊,也可能在行李箱,麻烦你把行李箱拿给我。”
说完,李梓湖故作镇定地收拾着一床狼藉,她把包包放到面前,一股脑地把东西往包里塞,一下子抓太多,一盒名片从手中掉落,沿着被子掉下床,散落了一地。
李梓湖低头皱眉,不得不尴尬地下床去捡,这时,郑岸也已经弯下腰。
“我来吧,你赶快把行李箱给我送来!”这句话后半句,语速快,咬字轻,声调高——怒气值陡然增加。
“我现在就去拿。”郑岸把捏在手指间的名片,悄无声息地攥在手心,起身向门口走去。
听到关门声,李梓湖有气无力地后仰,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挺尸,沉默了十几秒之后,她烦躁地蹬腿捶床,一番发泄之后,老老实实地下床收拾。
出了李梓湖房间门,郑岸一边走一边展开褶皱的名片,他停下脚步,定眼细看:“北京山色空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李梓湖……”
“山色空蒙……”郑岸把名片在手心按压平整,又小心翼翼地放进西装口袋。
几分钟后,郑岸拎着行李箱回到李梓湖房门口。
酒店对于长住房客,会取消房卡,提供密码锁以方便租客。
刚才送李梓湖回来,她输入密码时,郑岸很自觉地看向别处,否则一定会记住密码。
盯着枣红色的房门,抬手轻轻扣响,郑岸心里并不平静。
门里的人,是李梓湖,也不是李梓湖。
就比如那张名片上她的头衔,对于郑岸来说,就十分陌生。
他不得不承认,尽管他没有一天忘记李梓湖,但他们真实地分开了近3年。
他缺席的这一千多个日夜,她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他很好奇。不是没有寻找过她,只是辗转北京城多处、多次,都没能找到她。
“李梓湖,你会好奇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门打开,掐断了郑岸的思绪。
眼前的李梓湖头发散下来了,她身上的衬衫已经褶皱了,郑岸看到这样的她,感觉熟悉又陌生。